入學 姚姚怡伊急匆匆回去,重……(1 / 2)

仰樂追茵 霧倚 4509 字 11個月前

姚怡伊急匆匆回去,重新準備好自己經常借用的那個身份,當年她要出府玩,父親母親不肯,她就找了自家做戶部給事中的四叔,上一世自家四叔有一個堂弟,但是之後得了天花,因為病情嚴重,一直沒有在外就學。此時,姚伊依要想接近小侯爺,就要借助一個新的男子身份,恰好這位沈堂弟,因為得天花的緣故,麵目也需要同她一樣修養一段時間。再加上這個身份借用起來也算順手。於是決定好了換一套裝扮再去學堂。

次日,姚伊依並沒有讓其他人幫她準備女裝,而是恢複了平時穿的那身錦衣長衫,芳珂替她帶好麵具,一行人進了太學,在她走向講堂處時,並發現不遠處那熟悉的藍色,是他?姚伊依摸摸鼻子,打算從另一側門走了進去。並不是故意避讓,隻是怕他發現自己的身份,畢竟昨日剛剛見過。

想也難怪,太學總共三十處講堂,分為上舍,中舍,下舍,每個講堂大概可容納三百餘人,後來在上舍中還特設出一個高等講堂來,隻接受三品以上官宦子弟,這裡的講學博士均由皇室專門由朝廷中的飽學之士中選拔提任,講堂紀律對比其他學齋講堂尤為嚴明,但是往往名師出高徒,隻容納三十人的講堂內人才濟濟,曆年來推舉參加科舉又中舉者無數,然後大多入朝為官。女皇陛下有時也來親自問政,這裡的學術氛圍破頗為自由濃厚,學者與學生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都可以相互問難,辯論問學,可謂是前朝所未有的新象。

進了堂內,隻見學子們幾乎到齊,座席也被占的七七八八,姚伊依先環視一周,並未尋得那人,之後又看了看,角落裡正好還有一個空位,但是卻被人捷足先登,她挑了挑眉,隨即看去,發現果然是那藍衣公子,他的書童正在為他擺弄筆墨紙硯,他從容的一掀下擺,施施然坐下,接著不緊不慢地從書匣裡取出一本書來,似乎並沒有發現,包括姚伊依在內,學堂裡所有人都停下來看他,似乎被這個新來的學子不凡的舉止氣度所攝,大家都在些心照不宣的靜靜觀察。

就在姚伊依轉頭看到昨日那個娃娃臉時,剛剛的詭異靜謐終被打破,隻見學堂另一頭,娃娃臉一人占著兩個位置,趾高氣昂的在欺負後麵的一位低矮學子,姚伊依輕笑的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的凳子,他慢一拍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姚伊依臉上的麵具,隨後又定睛看了看,似乎認出了姚伊依,咬牙切齒道:“你是昨天那個醜八怪,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敢追到這裡來?”

一時之間,學子中誰人不知崔敏之是出了名的壞脾氣,作為刑部尚書之子一向沒人敢輕易招惹,再加上這裡基本都是重臣之子,即便發現是崔敏之,但凡與他發生矛盾,也隻是堂外鬨鬨,最後也一定是自己吃虧,所以基本沒人會招惹崔敏之。

眾人都一臉吃驚,紛紛轉過腦袋,接著聽到崔敏之不善的質問聲,一時間,向姚伊依投來各種各樣打量的目光,有的還和同伴私語起來。

沒有理那群人,姚伊依乜視一眼,對著崔敏之直直道:“不是,就是看到一條會叫的狗,讓開,這裡我坐了。”

娃娃臉氣的一躍而起,怒聲道:“我看你是欠教訓”,姚伊依今日沒帶鞭子,倒也不怕他,隨聲吩咐道:“無月,既然他不願意搬,給我把他和他的書,一起丟出去。”

聽姚伊依如此囂張,其他的學生一片嘈雜議論,看她的眼神又驚又疑,唯一淡定的,便是那角落裡的藍衣公子,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一片混亂,像是一直和身邊的小廝吩咐著什麼,直到那位小廝走了出去,姚伊依不經意的抬頭朝他那個方向掃了一眼,恰好與他的目光相接,不過一瞬,姚伊依先瞥開了眼,心虛了一下,一麵之緣,自己當時還著輕紗女裝,今日這身男裝,怕是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姚伊依身旁的無月,聽完姚伊依的話,剛要上前一步,就被一襲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攔住,姚伊依抬頭看了看,隻見那人,身材挺秀高頎,皮膚雪白,長眉似柳,瞳色如烏,宛如無瑕美玉,豐姿奇秀。姚伊依向來知道,無論在哪裡,他都能成為目光焦點,沒有人會比他神韻獨超,高貴清華。但也隻能說明他善於偽裝,所有人甘願相信他那身畫皮罷了。

再見季平櫟,姚伊依此世既已重生,就是本著鬥倒他的目的來的,但是這人確實不好對付。姚怡伊心中思緒萬千,但臉上還是快速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急忙走近幾步,想要拉住他,但是卻被他側身微微避開,她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一句季哥哥還未出口便生生卡在喉中。

季平櫟半眯著一雙長眸,直直看向姚怡伊,沉聲道:“崔兄,這位是吾弟,他行狀莽撞之處,必是無心,還請崔公子見諒”。

話雖是對著那崔敏之說的,可沒有半分在看崔敏之。這會兒全學堂安靜至極,姚怡伊不由心想,這人竟然半點未變,渾身泛著冷氣,看來不光能凍她姚怡伊,全學堂都能被他凍住。

再看那崔敏之,果不其然整個人已經木住,臉色一片青白。他剛才還一臉忿忿不平,現在有人替他說話,這會兒倒是連看也不敢看她了。姚伊依瞅瞅眾人,全學堂學子們個個神色各異,滿臉震驚,眼睛徘徊在她和季平櫟之間,但是這次卻沒有發出什麼竊竊私語。

姚伊依頗為滿意此時對她和季平櫟之間的打量的,又向往常一樣湊上前去,對季平櫟小聲道:“不是我的錯,他一個人要占…”,姚伊依話未說完,隻見學堂門口,一位教習博士和幾位齋長走入,學子們全都極有眼力見的迅速回身坐好,幾位夫子似乎什麼也沒看見,隻見其中一位長著白胡子的頗為和藹的老者開口道:“今日我們齋舍新入了兩位學子,季學子身邊這位是沈大人之子沈卓寧,後麵那位是鎮國公之子顧佒景,以後這兩位與諸位學子都是同窗好友,大家務必要親和有愛,互促學業。”

姚伊依明顯感受到,大人之子沈卓寧這幾個字說出來時,季平櫟那有意無意投過來的一瞥。雖然姚伊依還是條件反射般被嚇到,都是上一世的後遺症。說也奇怪,除了季平櫟那冰冷冷的目光,竟還有一束目光,也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身上,姚怡伊茫然的向後回頭看了一圈,哪裡有人,於是很快調整了一下,當做都沒看見般,繼續認真聽著夫子的講話。

說話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老頭,頭發已經半白,但是雙目仍然矍鑠,開口也沉穩有力,我心中猜測,這肯定就是那位德行高妙,誌節清白,經明行修,鼎鼎大名的一代大儒霍坤青霍博士了,見姚伊依看他,他亦露出了溫和的微笑,繼續道:“我是你們的教習夫子,我身後兩位分彆是,孫齋長、王齋諭,今後他們會負責督促和檢查你們的行藝。”

霍博士說完,所有學子就都自覺的拿書,開始聽他講學了。那位滿臉嚴肅,不苟言笑的王齋諭徑直向我們這邊走來,麵無表情道:“崔敏之和姚怡依兩位學子在舍內大聲喧嘩,違亂學紀,隨我出來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