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又給自己臉上抹了抹藥,這藥會讓麵部舒適。把李平紘趕出去洗了個澡。又把自己趕出去讓他洗,李平紘。就一個字覺得麻煩。
姚怡伊回到房間上了藥,第一天的勞累和曲折,讓她早早的入睡了。次日一大早,就聽見學堂內那穿透耳膜的雞叫報曉聲,姚怡伊一下子被驚醒,心裡直想把那隻雞給砍了。她看看屋外,雖是卯時,但還是有些夜色未明,於是倒頭又睡了一會兒,她隻感覺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起來就發覺天已大亮。
今日還有早課,她怎麼一下就睡過了半個時辰,那李平紘作為他舍友,居然也不來叫叫她。沒時間抱怨她梳洗整理好自己和房間,拿起昨日小侯爺讓人備好的書籍,急匆匆往前堂學齋跑去。果然是她誤了時辰,一路上沒碰見彆的學子,倒是一出門就看見同她一樣慌慌張張的一臉懊惱的李平紘。
“小子,你看什麼看,不是因為硬要住我這裡,我能在自己宿舍還睡不好嗎?”李平紘也是看見她有點沒好氣的說。
“看來李公子還有時間在這裡怨天尤人,小弟先走了。”姚怡伊無所謂的說著。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在這瞎掰扯,憑她昨日被罰的經曆來說,她總覺得今天應該按時去上早課的。說完也沒理他,一路狂奔著至他們學堂門口。
剛靠近就聽見裡麵的琅琅讀書聲。她想著趁機溜進去,誰也看不見,結果剛在門口閃出半個頭,就看見那位慈祥和藹的霍博士,含笑的看著她,開口道:“沈學子,還不快進來。”聽不出有什麼責難,她放心走了進去。見大家都默契的停下來看她。顧佒景在最後一排,他正半抬著頭,靜靜的看著她,但他總覺得他眼中那一點冰藍色又開始氤氳起來了。於是扭過頭,不想與他對視,又看見了中間那抹月白的身影,但那人始終隻是默默地看著書本,半分沒有被打擾到。
姚怡伊心中冷哼一聲,還是與原來一樣,假清高。崔敏之倒是安靜了一會,見她進來不滿她看了一眼,就和後麵人說話去了。
“誰願與沈公子同坐?”霍博士突然開口向其他學子問道。其實這話問了跟沒問沒有區彆。他昨日就發現這裡控製的位置,一個在最後和顧佒景那裡,另一個就是崔敏之旁邊。
那陣清越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沈公子不介意的話,可與我同坐。”顧佒景頗為懇切的說著。其他學子都驚訝的看向他,當然那人除外,崔敏之更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聽小侯爺要與她同坐,一臉的難看。
姚怡伊有點被他昨天的那句是朋友的質疑給嚇到,其實還沒有緩過神兒來。與他同一個學堂就夠頭疼啊,根本不知道與這人如何相處,她實在難分敵友,看人眼光向來不行。於是聽了也沒答話,隻是小聲囁嚅道:“謝過顧學子,我在最後看不清。”
一時她隻聽到學堂內的唏噓聲,然後對上崔敏之轉瞬瞪向自己的眼睛。“既然如此,崔學子可願與沈學子化乾戈為玉帛與他同桌?”霍博士還是耐心的問道。“不是學生不願,而是沈學子之前就與我有過衝突,我二人同桌怕是以後不能專心聽學。”崔敏之立刻站起回道,看來這話他早有準備。
“學生想問,崔學子可願與我同坐?”顧佒景突然開口問道。“顧學子的意思是?”霍博士問道。“若是崔學子介意的話,可以與我換座,你也可將我與沈學子安排在一起?”顧佒景不緩不慢的解釋道。崔敏之早就木在一旁,不敢說好也不敢說不。“既然崔學子不說話看來是同意了。”顧佒景淡定的補充道。“是,我想與顧學子交換座位。”崔敏之趕忙回應道。“那便這樣吧,沈學子還不快入座。”霍博士滿意的捋了捋胡子,看向其他人:“繼續讀書。”
於是學堂又恢複了那琅琅讀書聲。姚怡伊躲也躲不過去,隻能聽天由命。往靠窗的那個位置一坐,就見顧佒景頗為優雅的收拾完東西向自己走來,然後放書,整理完袖子和衣擺,沒說什麼兀自開始看書,彆人都是大聲朗讀,他一派淡定,隻是閒閒的看著,這派氣度做派,哪像是身處在喧鬨的學堂之中的普通學子。
姚怡伊不願意與他人相比,掏出本詩經開始讀了起來。顧佒景扭過頭來,瑩白的手指輕點了她的書。“今日要學的是《大學》。”
淡淡一句氣的姚怡伊滿腦子火卻又半分不敢發出來。
還好接下來一節課相安無事,霍博士博聞多智又學富五車,講課風格詼諧有趣,知識也是由表及裡,一堂課下來姚怡伊頓時覺得自己學到不少。她想這可能是來太學最大的好處了,像他爹說的那樣,好好學點東西。他懷疑以前夫子隻是沒有霍博士的能力,他爹還老怪她不上進。
再後來的兩節課還是四書五經的講學,王博士和趙博士都還算溫和有禮,娓娓道來。
課堂氣氛一直很好,幾位夫子與學子的互動非常積極。姚怡伊沉浸在這還算不錯的學習氛圍中時,眨眼間早上的課也都全部結束,該到中間的明風齋堂去用食。
姚怡伊等其他學子先走,她打算一個人去突然有人從後麵抓住了姚怡伊,回頭一看竟是李平紘,旁邊是顧佒景,隻見他垂頭喪氣,“你這是怎麼了?”
姚怡伊很少見他這副樣子。“林夫子鬼見愁,故意針對我,拉我起來論文,結果害我在眾人麵前出醜。”李平紘激憤道。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你在哪一個夫子麵前不出醜?”姚怡伊無所謂道。“不懂不要亂說,走,和我們一起去明風齋!”說著拉著她和顧佒景走在一起。
姚怡伊沒有拒絕,他是了解風風火火的李平紘,不討厭他這種性格,反而還挺喜歡的,他是她為數不多的幾個好友。“怎麼回事,小侯爺兒,好像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你昨天惹到他了?”李平紘突然湊過來,小聲的跟姚怡伊說道。“我哪知道,他可是小侯爺我敢惹他。”姚怡伊悶悶道,她很少吃癟,沒想到還能有碰上讓她栽倒的人。“瞧你那出息,指甲蓋的膽子!”李平紘笑罵道。“我指甲蓋的膽子,那你就是芝麻大的膽子,你倆熟,你去問,剛好我也想知道。”姚怡伊笑盈盈的看向他建議道。
邊上走的顧佒景似有所感的扭過來挑了一下眉看了李平紘一眼:“有話要說?”“有啊,明風齋出了一道新菜,聽說有西域鮮果進獻我大璃,女皇陛下特意讓人栽種,送了太學一些,今天我們便可飽一飽口腹之欲了。”李平紘一本正經道。“什麼菜,快說神神秘秘的?”姚怡伊就知道他慫了,不過也真被他那番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