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又……(2 / 2)

仰樂追茵 霧倚 5562 字 11個月前

“鹽局土豆,紅果沙拉。”顧佒景在一旁率先開口。“小侯爺你怎麼知道,不可能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早啊?”李平紘一臉驚詫。“去年外邦覲見皇宮的時候,有在朝宴上嘗過。”顧佒景慢條斯理的說道。“小侯爺真是見多識廣。”李平紘在一旁狗腿道。

姚怡伊心中默默想著,顧佒景真是天之驕子,軍功赫赫的鎮南王獨子,又獨得的恩寵,現在都是世襲爵位,他不狂讓誰狂?最關鍵的是竟然狂過了自己,姚怡伊忍不住瞪向顧佒景,顧佒景隻是向她抬了抬眼皮,姚怡伊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低頭摸摸鼻子,安慰自己說好像人家也是很淡定的解釋。是她心裡不平衡的想歪了。

從明月齋回道齋舍小睡了會兒,後半天的講學繼續進行。好巧不巧下午講學的正是李平紘那烏鴉嘴所說的林夫子,還以為李平紘隻是誇大其詞,沒想到這位林夫子果然非同尋常。開場先是抽背大家書本中的名作佳句,而且特彆喜歡從新學子開始。姚怡伊就是那個最倒黴的人。無論林夫子如何發問,顧佒景都對答如流,全堂學子更是掌聲如雷,個個欽佩不已。林夫子也連連稱讚其涉獵甚廣,學富五車,又是一個可造之才。接下來就是慘烈的鮮明對比,這一環節由姚怡伊給大家完美呈現,並且全程向大家解釋了一問三不知的真正含義。林夫子氣得八字胡輕顫,就像被人從九重天的仙境,一下子砸回了十八層地獄。後來更是答非所問,今日全學堂的笑點幾乎都被她所承包。向來人人自危的林夫子講文,也有哄堂大笑的時候。

林夫子氣的一拍桌子。“沈卓寧你給我坐下,以後你的詩文策論,每日傳給我一份。”姚怡伊真覺得自己從未如此丟臉過。但還是恭恭敬敬的答道:“林夫子,我字寫的不好看,就不用了吧。”“彆找借口,明日就呈給我。”林夫子嚴厲的看向她。“林夫子,是真的看不懂的那種不好看。”姚怡伊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覺得提醒一下比較好,畢竟以前就因為字的問題,好幾個夫子都被他氣跑了。

林夫子皺皺眉道:“把你之前的習冊拿過來。”姚怡伊二話沒說,拿出自己的墨寶,她不好出去,向外側的顧佒景示意了一下,顧佒景才緩緩起身,遞給了林夫子。不過須臾,就見林夫子臉色青黑,他大聲斥責道:“沈卓寧,你這字豈止是難看,簡直就是鬼畫符!有辱斯文!”說著把習冊調轉過來給全堂學子展示。

隻見又是一片喧鬨嘲笑聲,此起彼伏。姚怡伊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就不喜歡那些書法家的字,隨心所欲多好,而且那些字那麼多筆畫,她改幾個怎麼了?否則憑她那三分鐘熱度的性子,一篇文章不知道要寫到什麼時候才能完。

林夫子看她一臉無所謂,不知悔改的樣子。更是氣的指著她的手都在發抖,掃視一圈,大家都前仰後俯的看笑話,唯有一人清清正正,不為周邊所擾,林夫子福至心靈:“練,回去練,季平櫟你給我去教他,你要學不會,以後就彆來聽我講學了。”後麵似乎又因為提到了季平櫟,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開始講學。姚怡伊也是被他突然提到季平櫟嚇了一跳。心想誰要和他學?

不過她也是知道的,季大人對季平櫟要求極為嚴格,從小練習書法,一手行楷,矯若金龍,銀鉤鐵畫。以前他就常常聽說他的練筆之作都在世間有人收藏,有人摹寫。那又怎麼樣?他的人自己都不喜歡,何況他的字呢?今日的一問三不知,她承認有刻意戲弄的成分在,但是這林夫子也著實不好對付,是個老頑固,一堂課半節課的時間都在針對她。如果無視他的話,以後不一定不知道會被怎麼責罰針對呢。姚怡伊又回想起剛入學那會兒背戒律的日子,頓時感覺一片頭皮發麻。

下午,她一個人想來齋舍飯堂稍微打點飯,雖然這裡飯菜不能和家中相比,但卻也是姚大小姐沒有選擇的無奈之舉,這一入樊籠裡,何處覓歸期。她懶懶打了幾個小菜,一碗粥飯,剛準備用餐。就聽見旁邊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沈公子,何故吃飯都不願麵上的麵具取下,難道是怕嚇到我們?”

姚怡伊往四周回顧,平常都是月嵐她們做好飯送至下舍,所以不曾注意,尤其是今日食堂內除了往日常見的藍色,今日還交雜著一些暖色。其中一群女學生似乎是對著自己正切切私語著什麼。姚怡伊順著那開口之人看去,竟覺得麵熟,細看一眼,發現竟是入學那日的那位和崔敏之在一起的白臉公子吳元貴,她當下明了,這倆人一夥,鐵了心在報複自己。

於是施施然站起,口中道:“不是沈某不願,也並非怕嚇到大家,而是確是麵部餘毒未清。”

吳元貴眼中已有諷刺,又裝作好心道:“沈兄多慮,我等都是同門學子,不必見外才是,凡事皮膚之症,疏強於堵,你多散開來,就是痊愈之期。”

一番話看似好心,這次更奇怪的是崔敏之默不作聲,如果不是奇怪吳元貴這跟班為什麼突然找她麻煩,又看了看周邊,崔敏之那悠閒地邊加菜,邊與旁人閒聊,她還真不一定發現他。

姚怡伊心中冷笑一聲,在學舍裡不敢明著找自己麻煩,今日倒是抓住機會了。她突然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朝這二人所在走去,她現在心情已經有些不爽快:“之前想必大家都知曉我這是天花遺症,本來月中就好,但是大夫千叮萬囑,若提前取下,與我確實如吳公子所說,確實更容易恢複。”

吳元貴已經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打斷了姚怡伊:“那沈公子還在猶豫什麼,還不快快去了這麵具。”崔敏之此時也不裝,怨毒的眸子瞟了這邊一眼,他旁邊那幾位學子,更有甚者站了起來,見姚怡伊還是一動不動,當即開口:“來來來,同窗學子,我來幫沈公子拆麵具。”

說著就要過來,眼看一隻手要伸過來,姚怡伊又涼涼地補充道:“不過我與大夫商議,餘毒未散,帶著這麵具尚能保他人無虞,可若是取下,在下倒並無不可,那其他後果可未可知。”

說完她湊上去,伸長了脖子,大聲到:“既然幾位一心為我好,那不如,就試一試吧!”隻見剛才那位湊上來的學子一下子縮回手,躲到了後麵。崔敏之剜了他一眼,又狠狠的看了看姚怡伊,心裡自是對他的話不信,但這天花之毒,確實傳染性極強,他自是不會輕易冒險,於是給吳元貴遞了遞眼色。

吳元貴忙轉頭帶著尷尬的笑回道:“既然如此,那自是帶麵具更好一些。沈兄要不還是回去用飯?”

姚怡伊裝模作樣道:“吳兄一番話語,讓沈某深受感動,今日必與諸位一同用餐,諸位可還應允?”

接著就看到那幾位緊皺了眉頭,一個個托詞告辭。最後隻剩下崔敏之,他倒是不怕,臨走時停下,湊在姚怡伊身邊,語氣惡劣道: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姚怡伊懶得理他,一口一個青菜,隨意道:“崔公子是在說自己吧,見了本公子可是一直在躲,本公子有那麼可怕嗎?”說著還故意往那邊湊了湊,崔敏之明顯嚇了一跳,往後一退,但沒想到哪裡多出來的一雙腳將他絆倒在地,吳元貴趕緊上了扶起了崔敏之,姚怡伊見這畫麵熟悉的很,終於露出了今天最開心的笑容:“崔公子,怎麼摔倒了,倒也不必啊,畢竟這學院的耗子都比你膽量大些。”

頓時聽到很多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崔敏之氣紅了臉:“沈兄,我看你這臉還未好,腿就出了問題,後麵等你臉好後,我定幫你治治你的腿!”說完,撇開其他人,一人先行離開了。

對付這等小人,儘管姚怡伊已經收斂了很多,但還是難免不動氣,這次看到崔敏之吃癟,姚怡伊之前抑鬱的心情一掃而光,在一群人的關注下甚至還多吃了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