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案再起 朗月清風,有女如玉(1 / 2)

風清穆沒有想到福叔這麼快就出事了。

就在她從客棧回來的當晚,福叔死了——在謝府宴請賓客的那片湖上,他用船槳打暈了謝明和謝晦並把他們推下船去,而自己也一同溺亡在湖中。

當晚在場的還有南州府衙的許多人,熊刺史、羅長史和蘇司馬都應邀出席了,沒人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猝不及防的謀殺案。

福叔說,他有辦法能讓府衙重揭舊案。

但風清穆沒料到竟是要以這樣的方式揭開。她心事重重地掛起歇業的牌子,看著穆如齋禁閉的店門,不禁感歎自己這個月已經是第幾次閉店了。

她把懷中的圖匣交給雅兒。

“這幅圖你帶回家裡收好,不可浸水,不可遇火。若我酉時還未歸家,你就去一趟廣福客棧,餐食直接記在天字一號房的賬上。”

“風娘子要去哪兒?”

“聚珍軒。”她最後看一眼店鋪上的招牌,“恐怕陸離的畫是賣不出去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幅圖上除了南州四子以外,還有對弈的兩個孩童和背身侍奉的老仆正是昨晚出事的三人。

那日一同前往石橋山並出現在張萱的畫作上的人物,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竟已經有五個人接連死去。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她現在並沒有心思去關注《石橋圖》的不詳之兆。福叔死了,不久前他們之間的那場對話就好像是他在決定赴死前了卻的一樁心結。

可他所說的“辦法”究竟是指什麼?

風清穆猜不透。但很快,她便從另一個人口中得到了線索。

蘇無名是獨自來聚珍軒的。他這次同樣是為了借《石橋圖》。

“風娘子先前說,曾經向謝府買過畫?”他看著風清穆將《石橋圖》展開,確認好之後又重新裝回匣子中。

“已故的謝三夫人所畫的《遊春圖》,就是上次你們看到的那一幅。不過今天我拿其他藏品輪換了。”她指了指原先掛著《遊春圖》的那個位置,現在替換的是一副書法作品。

風清穆平靜地看著對方,她知道眼前這位狄公弟子一定是有其他猜測還沒有問出口。

“昨天謝府在湖心亭設宴,為兩位進士郎接風洗塵,但卻橫遭意外——不知道風娘子有沒有聽說呢?”

“街市坊間都傳開了,聽著怪嚇人的。實不相瞞,昨天那兩位郎君遊街的喜慶場麵就仿佛還在眼前,怎麼會突然就人沒了?”

她的回答不露一絲破綻,連連歎氣。

蘇無名繼續試探道:“因我初來南州,很多事情也不敢妄下定論,不過倒是總聽人說這兩位進士郎的父親在南州是出了名的賢名,人們都尊稱他謝公。”

“是了。”她便順著話往下接,“謝府這些年是分房不分家,像你們府衙的謝班頭便是謝家大房那一支的,但他父親過世得早,所以這謝府最德高望重的還是謝二爺,鄰近的縣學便是府衙承請他籌辦的。”

“我與謝二爺交涉不多,不過說來也巧——你問起的那幅《遊春圖》便是我從他手裡買得的。”

她看著蘇無名略有疑惑的神情,繼續解釋道:“那是我剛盤下聚珍軒不久後的事情。當時南州城裡連一家像樣的字畫館都沒有,但偏偏士人和學生又喜愛談詩論畫,我便趁機籌劃起來。謝府就是這個時候找上我的。”

“那為什麼是從謝公手裡,而不是謝家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