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mo:我打算第三節後就回去。
Q:不然來找我玩?
洛木盯著屏幕,撲哧一聲。一天都不在學校難不成就是為了去玩?真是大小姐閒得慌。
Lomo:那你在哪?
Q:一棵樹下。
洛木直接手機熄屏,小聲罵著。果然多說一句都白搭。
“嗶你。”秦嘉卉用手指戳洛木左側腰,洛木下意識擋著。
洛木呆愣看著她。
秦嘉卉:“給點反應。”
洛木裝模作樣“啊”一聲。
秦嘉卉:“敷衍怪。”
洛木笑了聲,看著屏幕中彈出的新消息。
Q:久湖公園,最偏左,有個湖。
洛木回憶周圍建築,她沒去過這個地址,隻是因為這地距離算來,是靠近閱世的地段。
媽的,真是狗東西,真會選地方。
Q:從這到南茗那,走路不到十五分鐘。
Lomo:真賊。
——
正如晏清竹所說的一樣,這地段也不算偏。洛木看了一眼時間,這時段沒什麼人,確實挺適合閒情雅致的。
難道晏清竹這人喜歡閒情雅致的嗎?
看不出來。
路燈昏暗,沿路漫長。可不知走了多久,見了湖邊洛木才鬆了一口氣。
那人躺在木椅上,身後確實有一棵古槐樹。整個身子癱倒在木椅上,慵懶舒適,毫無防備。確實有種想乘人之危直接把她丟入湖中,任她掙紮。
洛木走近,微光將麵前這人的臉照得更加立體,昔日的銀色耳釘點綴著像精靈般外擴的耳骨。睫毛濃密且長,有著好看的弧度。那人身上的酒味有些刺鼻,洛木尋思著這人到底有什麼煩惱,值得一人在這借酒消愁。
怎麼不喝死你,洛木嘖了聲。
晏清竹聽到點動靜,哼唧一聲,緩緩睜眼,打探道:“洛木?”
洛木坐在她身邊,注視著她緩慢起身,捏了自己的眉心。
洛木語氣溫柔細膩:“喝酒了?”
晏清竹眸光含笑,燈色襯托下連目光都帶著朦朧的破碎感,像漩渦深處中無儘的掙紮與痛苦。
用葉南喬的話來講,這雙眼看狗都深情。
許久,晏清竹才開口:“和一些人喝了點,我讓他們把我丟在這了。”
洛木頓時疑惑:“為什麼?等人來把你撿回家嗎?”
“算是吧,”晏清竹笑出聲,“沒人來撿我的話,我就在這發爛、發臭。”
洛木撲哧一聲,想起早上和現在麵前這人的神態大相徑庭。果然,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兩人沉默片刻,洛木晃著腳,本想著說些什麼。
晏清竹淡然道:“今天生物教的難嗎?”
“激素調節,不難。”洛木回答道:“晏同學也怕難嗎?”
“怕啊。”晏清竹抬頭,路燈的光暈照得神情迷離,卻也能坦然笑著:“怕的東西多了去了。”
怕的東西多了去了,或許是太擅長掩蓋住真實的想法,以至於會讓人誤以為晏清竹這一生始終悠遠遼闊。或許有時候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想讓那些人知道她所有的不堪與痛苦。
可越是這樣,越是將自己陷入怪圈中,越是能看清自己的底細,知道自己是什麼鳥樣子。
晏清竹啊,你真是活該。
晏清竹:“那你還記得講了什麼嗎?”
洛木被麵前這人問懵了,過了幾秒吐出一句話:“垂體分泌的生長激素和甲狀腺分泌的甲狀腺激素,都有促進生長,促進新陳代謝的作用。”
晏清竹哪是真想聽知識點,可沒想到麵前這人真回答出來。
隻見麵前這人頓時捂住臉偷笑,洛木複雜情緒直接上頭,莫名而來的羞恥感與微妙的怒氣混合在一起:“不是,你笑什麼?”
“我長在你笑點上了?”見那人笑得不顧形象,洛木起身賭氣道:“你要是再笑就在這裡發爛發臭。”
“木子姐忍心啊?”那人坐在木椅上,眼角充滿笑意,反問她。
洛木起身,被麵前人整得撇了嘴,甚覺得沒有麵子。正準備離開時,頓時感受到右手手腕被一股外力拉扯著,動彈不得。靜謐瞬間裡,洛木回頭,晏清竹笑臉相迎,毫無求人之態。
洛木眯了眯眼,倒是幾絲打趣:“我看你話說的挺溜,思路清晰,你也沒醉啊。”
怎麼,晏大小姐可是要諤我嗎?
晏清竹裝得委屈,將尾音放軟:“我真走不動道。”
晏清竹拉扯著,手勁緩緩加大,手掌可以圈住那人手腕,才發現那人手腕比想象中還要細。本是要起身,奈何雙腿使不上力,踉蹌幾步,洛木見狀下意識想用身體給她撐著,那人卻輕輕後靠,又重新坐回木椅上。
洛木氣鼓鼓道:“你真耍我?”
晏清竹擺了擺手,語氣詼諧:“要是真摔,你個小身板能接的住嗎?”
洛木嘟囔:“我就應該看著你直接懟臉摔。”
晏清竹暗自發笑,托著下顎,欣喜地小聲吐出四個字。
“炸毛刺蝟。”
洛木不屑,深切懷疑這人到底是十七歲還是七歲。本不想和她鬥嘴較量,便隨便拋出一個問題:“真沒人來撿你嗎?”
晏清竹異常從容淡定,雖酒精麻痹些意識,但隱隱約約看見洛木身後熟悉的人影,下巴微抬,向洛木示意道。
“噥,有人來撿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