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喬:“羅黛兒你再這樣,我……我就要抄你英語答案了!”
霎時,全場無聲,羅黛兒愣了愣,霎時眯著眼,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
晏清竹在一旁,忍不住撲哧一聲。
最後羅黛兒拗不過葉南喬,答應她請假中午去看病,回來的手背上還插著留置針。
"你還有一年半,彆把自己熬死了。"晏清竹翻著草稿紙,順便提醒著她。
羅黛兒吹著保溫杯的熱氣,聲音清晰了許多,“還好。”
冷空氣襲來,楚江風大,溫度暴跌。許多老師提醒注意身體,不要熬壞,尤其是在期末複習衝刺階段。
周六下午,晏清竹又收到一條信息。
lomo:放學時候彆急著走,給你點東西。
而晏清竹放學路過洛木的教室時,那人提著一保溫桶直接揣在晏清竹懷中。
“之前答應你熬的雞湯,”洛木套上毛絨衫,語氣不急不慢:“但是比較鹹口。”
“為啥突然——”晏清竹疑惑道。
還沒等晏清竹說完,洛木上下打量著她,隨口一聲:“看你挺虛的。”
霎時安靜。
“哈?!”晏清竹頓時呆愣,尋思著雖不天天相見,也沒這麼誇張。
“記得和妹妹分,”洛木套上圍巾,目光輕柔,與晏清竹對視,“中午特地跑南茗拿的。”
“保溫效果雖然不錯,但天涼,最好還是燒熱了喝。”洛木說道,頓時沉默,小心翼翼轉向晏清竹,打探道:“你們吃烏雞湯嗎?”
“我和晏語沒什麼太大忌口。”晏清竹平靜回複她。
洛木點點頭:“那就好。”
那就好。
洛木垂著眼,回想那次淩陽老太的話把她嚇得不輕,洛木隻是不想欠人情,此刻對麵前人好一些,倒也不會感到虧欠。幼時總聽淩陽廟堂預言成真的故事,若真是真的,她又要以什麼方式麵對晏清竹。
目光落在晏清竹右手腕上,那紅手鏈依然存在著。
那就好。
——
得知洛誌誠不回家時,洛木將另一鍋烏雞湯煮開。保姆這周請了假,洛木計算著家中三人三餐倒也不複雜。
“這天冷,你可彆凍壞了,你爹會心疼你。”洛木將一碗盛好的烏雞湯放在餐桌上,招呼著季榕樹。
季榕樹一臉蒙圈,笑著反問她:“那不是你爹嗎?”
“是啊,不過他更關心他兒子。”洛木笑著,沒有任何反諷之意。這麼多年,同麵前這人拌嘴習慣了,倒也顯得有點意思。
“是啊,但我媽更關心她女兒。”季榕樹見狀,也學著洛木的語氣講話。
洛木淡然,嘴角撇了一下:“這不一樣。”
這當然不一樣。
有前途庇護和沒前途庇護的小孩是不一樣的。
洛木轉身將火轉小,頓時聽見那人叫著自己的名字。
“洛木,”季榕樹頓了頓,微微眯起眼,一字一頓,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道:“你是不是瘦了?”
“眼神不好叫你爹帶你去治。”洛木下意識以為那人在貶低自己,忍不住脾氣就上來了。
“不是,哎呀——”季榕樹組織不好語言,隨後解釋道:“我感覺你自從淩陽回來就鬱鬱寡歡的。”
“整個人憂心忡忡,蒙了一層霧一樣。”季榕樹謹慎得語氣都輕飄飄的。
季榕樹是為數不多能看清洛木的人。
雖說是重組家庭下的孩子,那人從不會刻意針對自己。兩人一起做錯事相互包庇,一起偷挖鄰居種的生菜,一起在後花園打水戰弄得滿地潮濕,一起偷吃零食然後異口同聲認定老鼠咬的。
為數不多懂得洛木奇奇怪怪的人。
“你要多吃點,到時候真瘦了,你小媽又要說我搶吃你的份了。”季榕樹將碗裡的雞腿裝在盤中,推到對麵,留給洛木。
他說的是,你小媽,而不是我媽。
是你的媽媽,你是有媽媽的。
洛木這才意識到,那人從不分你我。在一個家庭中的兩個孩子,注定要爭奪家中資源,包括財富,包括愛。
可季榕樹從不在乎這些。
洛木很清楚,他從來不爭奪,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失去過這些資源,自然有恃無恐。
可洛木卻不一樣。
“去淩陽的寺廟聽到點事,之前還挺震驚。但時間一長,倒也覺得沒什麼。”洛木坐回餐桌旁,倒將裝著雞腿的盤子推回季榕樹麵前,歎了一口氣,語氣倒顯得不自然。
一聽到“寺廟”一詞,季榕樹便懂了。他雖不信神,但卻尊重著洛木的想法。
季榕樹還是提醒她:“你小心一點哈,不要彆騙錢了。”
洛木淡笑一聲:“這倒也不至於,休想騙我一分錢。”
“你忠於你自己就好。”季榕樹抬眼,平淡看著洛木,嘴角微抬。語氣吊兒郎當,但絲毫沒有猶豫,“那些什麼神啊命啊,隨他去就是了。”
“做你認為對的事就好。”
即使那不是正確的,但也是我們當下能想到的。
挽救自己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