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喬停頓了一會,目光落在被晏語用水槍滋濕的衣服上,不禁淺淺一笑。
“請幫我轉告我哥,”葉南喬聲音變得嚴肅,毫無猶豫回答道:“我不後悔,因為她們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
車內的羅黛兒等待許久,起身想透出窗戶看看那人情況,隨即車門自動打開,正與要上車的葉南喬麵麵相覷。
“我回來了,黛兒姐。”
葉南喬又像一個天真的傻子笑道,坐在她的身邊。而她身上早噴了遮蓋煙味的特調香,以至於不讓麵前這人發現。
可身為醫學生又出身醫學世家的羅黛兒早已察覺,她並沒有直接指明,反而皺著眉,小聲在葉南喬身邊嘀咕道:“南喬,你有沒有聞到煙草味?”
“煙草味?哦,應該是剛才張叔在我旁邊抽煙,”葉南喬扮演得很好,委屈摟著羅黛兒的手臂,低聲抱怨道:“我都叫他去遠點地方抽了,他總不聽。”
“二手煙也不好,你以後注意點。”羅黛兒眯了眯眼,用指關節刮了一下葉南喬的鼻子,在她耳邊囑咐道。
而內心隻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一樣。
葉南喬聽話地點了點頭,隨後漫不經心問道:“黛兒姐是不是不喜歡煙味?”
“嗯。”羅黛兒回答簡單。
“那我以後當了家主,就讓葉家上下全部禁煙。”葉南喬笑道,毫無壓力。
而羅黛兒目光悲切,卻也忍著情愫點頭。葉南喬靠在羅黛兒的肩角,或許是因為和晏語玩水槍玩得太儘興了,此刻有些困意。
恍惚間望見車窗外的夜景,路燈光圈朦朧泛動。葉南喬語氣撒嬌卻含糊不清,帶著細微的哭腔,可羅黛兒聽清楚了:“今天都沒有很多星星。”
羅黛兒溫柔回答:“今晚是多雲。”
至少今晚,她們都希望黑夜可以再漫長一點。
——
待回家之後,晏清竹第一件事就是讓晏語將濕透的衣服清洗掉。晏清竹從櫥櫃中取出紅糖,隨後與薑片一同熬製,動作熟練讓洛木感慨:“不愧是好姐姐。”
“什麼啊,這孩子小時候總犯病。之後我總會弄給她喝,怕是出了什麼幺蛾子,母親饒不了我。”晏清竹半開玩笑道,想起自己從沒有與她談起自己的家庭。
而晏清竹也不清楚,洛木的家庭又是怎麼樣的。
“你要喝點嗎?”晏清竹順帶問道。
“不了,”洛木坐在島台邊,目光溫漣。一隻手撐著下顎,平靜注視著晏清竹每一刻的動作。那人嫻熟地煮著薑糖水,在此間,洛木總覺得麵前這人值得她永遠垂青。
至始至終,讓她的心反複惦念,無休無止。
“我想喝酒。”在不經意間,洛木隨口而出。
晏清竹頓了頓:“真的?”
“真的。”洛木淺笑道,“在海灘那你不讓我喝,我能理解。不過現在在家裡,不能喝倒也說不過去,我又不會衝去外邊耍酒瘋。”
晏清竹沉思片刻,待薑糖水煮好後,才從冰櫃中取出一瓶果酒,度數並不高。帶著洛木坐在敞亮的客廳。
“怎麼,想一醉方休?”晏清竹打趣她。
“隻是想感受一下你們說的醉醺醺的感覺。”洛木並沒有回懟麵這人,她熟練拉開拉環,一瓶下去,並沒有什麼感覺。
清甜的果香掩蓋住酒精的存在,隻是度數太少,口感和普通果味飲料相似。
而晏清竹就待在她身邊,在一瞬間,或許難言的情愫上湧,說不清,道不明。
“想什麼?就這個?還是啤的?”晏清竹調侃道,用紙巾擦去洛木嘴角的酒漬。
洛木毫無猶豫:“紅的。”
晏清竹倒是被逗樂了,起身從透明櫥窗中取出一瓶紅酒,又拿出兩個高腳杯。而客廳中頓時播放著輕緩的英文歌,低沉婉轉的歌聲渲染,令氣氛逐漸沉溺。
晏清竹回頭才發現洗漱後的晏語正準備喝薑糖水,隨手連接音響放的。
“想聽點歌。”晏語解釋道。
而洛木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笑著點點頭。
“要是喝不慣,不用勉強。”晏清竹將紅酒倒入杯中,紅酒在杯壁中晃了幾圈,遞給洛木。而洛木看了她一眼,隨後舉起高腳杯一飲而儘。
洛木放下杯子,望見晏清竹杯中毫無動靜,便問道:“你不喝嗎?”
“我晚上喝夠多了。”晏清竹將紅酒幫她重新滿上,洛木才意識到在海灘邊,這傻子和葉南喬灌酒,還是洛木攔下才終停止。
“沒事,你不喝那一杯,我幫你喝。”洛木將晏清竹的那杯舉起,敬了她一下,又仰頭飲儘。
紅酒沿著食道緩緩流入腹中,洛木從沒有品酒的風雅,她不過也是個俗人,隻是恍惚。洛木抬眼,向著她的愛人緩緩笑了一下。
而正當洛木要將酒續上時,卻被晏清竹攔下。洛木感受到她的雙眸都在顫動,猶如彷徨浮現出潭水表麵,泛起漣漪。
洛木無數次想過,若用一種植物來形容晏清竹,那定是野蠻生長而有韌性的薔薇。張揚危險,卻又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清竹,沒意思。”洛木在晏清竹耳邊呢喃,將頭埋在她的脖頸,像是靠著她的溫度取暖的刺蝟。低沉婉轉的音樂渲染曖昧的氛圍,淺淡的木香與茉莉若隱若現,占據著大腦中最理智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