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都瘋了。
這才對嘛,總不能失控隻有她一人。
愛可以是妥協的,隱忍的。
也可以是獨占的,偏執的嗎?
“彆在客廳……”洛木艱難在喉嚨中擠出一句話,再認真聽早就支離破碎。
晏清竹的唇在洛木的脖頸遊動,最後又在她肩上輕微咬了個牙印:“晏語在集訓,這幾天不會回來。”
洛木又重複道:“不要在客廳……”
晏清竹平靜片刻,恢複半分理智。隨後把她橫抱到自己的房間,洛木明顯感受到床墊的綿柔,一片黯然下,晏清竹點亮了一小顆蠟燭。
蠟燭整體為薔薇狀,片片花瓣像是精心打磨雕刻,燃燒時還泛起一絲淺淡的花香。
洛木雙眸注視那點點微火,逐漸感到不對勁。
晏清竹將蠟燭放在床頭桌邊,微光映射在她精致的五官。隨後一陣拉開抽屜的聲響,燙金的黑盒擺在台前,她低身輕吻洛木的眼尾:“新買的‘朋友’,試試?”
“你不是在生理期嗎?”洛木嘲笑道,隨後注視到晏清竹勾起的嘴角,才意識到對方的言外之意。
原來往刀尖上撞的人竟是自己。
窗外風雨聲喧囂,折斷了樹枝,勝似世界的秩序重新打翻洗牌。她像長久封緘的信,在歲月的長河中,等待著有心人。
最後信紙拆封,字與心浮在紙麵,她大抵是被看穿了。
斷了時間,又失了邊界。
隻是幸好等了很久很久,終於等到了將她小心翼翼捧在懷中的收信人。
好似煙火不斷上升,卻被某種力量遏製住,遲遲等待不到炸裂的一瞬間。又好似持續溫度滾燙的熱水,卻偏偏最接近沸騰的一刹那,被人按下暫停鍵。
洛木麵色紅潤,眼尾泛起淚光。小聲罵著,晏清竹太卑鄙了。
一絲熱感滴在了她的肩上,蠟油成膜快速。火焰泛著細微的暖光下,晏清竹美得驚心動魄,她彎下腰,親吻掉洛木的淚珠。
“彆怕。”
晏清竹的語氣輕柔,比任何時候都要溫和,好似下一個瞬間就會與蠟燭共同融化。
洛木低罵,真的是服了。
——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外的燈光再次亮起,窗外的風雨也安息片刻。外界黑壓壓一片,充滿未知的沉默。
洛木隨口一句餓了,晏清竹便簡單煮了碗掛麵,碗中還有一顆溏心蛋。
洛木抬起筷,輕呼碗內的熱氣。
“燙嗎?”晏清竹問道。
洛木以為是問掛麵的事,咀嚼幾口後,才慢悠悠回答道:“不燙。”
“不是說麵。”晏清竹耳根緋紅,蹲在桌旁,小心發問。
洛木停頓片刻,疲憊感褪去,才逐字逐句分析晏清竹話中的意思。
恍惚間麵色紅潤,她自然知道晏清竹到底在問什麼。
果真是她所想的低溫蠟燭。
洛木攤開手,一臉嚴肅道:“在哪買的?”
“嗯?”
“怎麼?允許你這樣玩,不允許我也同樣方式回擊嗎?”洛木不服氣道,又咬了一口溏心蛋。
“沒想到你還有這興趣……”洛木嘟囔道,總不能明擺著問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晏清竹沒有想著正麵回複,反倒是笑著打趣道:“不喜歡?”
故意的,分明是故意的。
任由洛木再怎麼回答,都難以掰回一局。
洛木默言,不再理會。
“洛木。”晏清竹輕聲喚道,指腹在洛木的唇角延至下顎,聲音微顫:“當年,縫了幾針?”
曾經的洛木確實沒有騙她,那傷痕並沒有留疤。
那疤痕,自始至終留在了晏清竹的心上。
十七歲的那些回憶,過於衝動的傻事,洛木本想著不必再提。
反正早就看不到疤痕,自然將這事拋擲腦後也無所謂。可麵前人雙眸垂憐不忍,洛木放下筷子,如實回複她:“兩針。”
晏清竹的目光逐漸黯然,像是做錯事耷拉耳的貓咪,靠在洛木的膝上。她埋著頭,聲線低沉得可憐:“抱歉。”
“那一定很疼。”
無法逃離,無法訴說,這麼多年猶如恒古的石頭壓在晏清竹的心上。直到此刻,問題終於浮出水麵。
有人早就飄然遺忘,有人卻刻骨銘心,像淬毒的針,紮得永不安寧。
而洛木終於懂得了,晏清竹說的那句:不怕痛苦,怕不幸福。
“那你要好好對我。”洛木垂眸,不知要說些什麼。
晏清竹回應:“嗯。”
“不要欺負我。”
“嗯。”
洛木隨後狠下心說道:“若我真的有一天心甘情願離開,你不要抓住我。”
這一刻,晏清竹默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