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洛木學習的壞境,看看她見過的風景。
隻是快要六年,怕是大學附近的店鋪換得也差不多了。
洛木習慣性坐在塑料小凳子上,和小時候一樣,有莫名的安全感。她吃了幾口,不像小時候,現在吃多太甜容易發膩。
洛木放下碗,用紙巾擦擦嘴角的餘漬,終於將話題轉回來:“那你是怎麼想的?”
“王哥的事。”洛木將多抽出來的紙巾遞給晏清竹,平淡補充道。
晏清竹抬眼,內斂的眸光閃現幾分不堅定。好似在洛木麵前,她難以選擇緘默,難以掩蓋住自己的內心。
好似隻有洛木在,晏清竹才能說出從不違背內心的話語。
晏清竹將紙巾接過,又給自己塞了幾口小丸子,過了一會兒聲音混有嘶啞:“他能幫我,不是因為我是晏清竹。而是因為我姓晏,是我父親的女兒。”
“他曾經受過我父親的栽培,現在不過是將恩情轉移給我。”
晏清竹眸光勝似不見底的深潭,冗雜的感情全部丟入其中。薄情寡淡,好不容易漂浮起的愧疚,是洛木在某個瞬間極力才捕捉到的情緒。
“若此刻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晏語,他也是會這麼做的。”晏清竹溫醇低沉的雙眸半闔,不禁緩緩笑道。
“人不能忘了來時路。”洛木隨後呢喃道。
晏清竹沒有說話,淡笑一聲,點了點頭。
洛木眸光溫潤,平靜注視著晏清竹,手掌心覆在她的指節。晏清竹素淨的指尖冰涼,洛木掌心的溫度,好似要融化晏清竹用寒意裹挾不見光的委屈與悲憫。
而晏清竹正缺這一絲溫柔。
此刻柔情萬千勝過百般安慰。
洛木垂下雙眸,心臟揪疼,猶如萬蟻侵噬。
她很明白這些話,晏清竹能和誰說,誰又能值得她這麼推心置腹,敞開心魂,甚至恨不得將生命一同吐言。
“這麼多年,你這演技還是這麼差。”洛木淡然一笑,起身整理茶幾桌麵,“都成年人了,扮演得一點都不像。”
而麵前人知道她在說什麼,猶如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笨拙學著成年人的樣子,跌跌撞撞闖入混沌不吐骨頭的社會中,將自己打磨圓滑。
但或許,是洛木自己都不記得了。
隻有在她麵前,晏清竹才能有孩子般的懦弱和膽怯。
晏清竹也不妥協,嘴角不自主露出幾絲笑顏:“這麼多年,也就你最敢說。”
目光撞進對方的眸中,倒映出最真誠的樣子。她們的距離界線涇渭分明,彼此都沒有選擇在向前一步,如此克製。
會有清淡的憂傷和不可言說的委婉。
但洛木總覺得,這也足夠了。
過了片刻,晏清竹喃喃道:“我在網上看到吳叔家有賣酒釀小丸子。”
“我怕你不吃酒精類的,所以沒點。”
洛木整理好茶幾,想來晏清竹吃東西還是很安分,不會沾得到處。
霎時,一股力量拉拽著她的手腕,纖細的腰間被勾起,彼此間的距離被快速拉近。洛木大腦空白,還沒有反應過來,兩人早已倒在真皮沙發上。
洛木灼熱的氣息落在那人的脖頸間,時間好似按下暫停鍵,一切戛然而止。
惶恐之間,洛木的呼吸猶如擰成一條細線。想起此刻在公司,暗藏千萬眼線。她瞳孔震顫,攛掇了所有理智。
洛木頓時極力掙紮,垂眼注視被她壓在身的晏清竹。反而麵前人才像是上位者姿態,目光情緒難明,壞笑的唇角微微翹起,竟是魅惑得很。
“你乾什麼?!”
洛木壓著聲嗬斥道,掙紮的手腕被扼住,那人指腹輕摁摩挲著她手腕的青筋,感受血液流動的急躁。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咱們現在身份懸殊你知道嗎?!
你現在是最不能緋聞纏身你懂嗎?!
“晏清……”洛木準備咬她的手臂掙脫,可麵前人的眸光清冷,宛若單薄的月色遲遲不能落入蕭瑟的山穀,那絲孤寂的黯然得不到光的救贖。
“木子姐。”
晏清竹聲線混有嘶啞的低磁,好似用儘全身力氣攥緊,不願鬆手這永不枯竭的依戀感。
洛木霎那間噤了聲。
好久好久,都沒聽到這樣的喚聲了。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晏清竹傾身,埋在洛木的心口,將她緊緊環抱著。洛木刹時詫異,雙手懸在半空,遲遲都沒有落在晏清竹的肩角。
求求你,說你想知道吧。
木子姐,能不能在我身上,多了解一點,就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