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太過於辛酸苦楚,洶湧的愛意讓生命鮮活。
晏清竹聲線輕緩,呼吸在狹窄的空間內顯得有點小心翼翼。
光線明亮,瞳孔中都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都是你。”晏清竹垂眸,泛起細微的哽咽聲。俯身將洛木靠在牆壁上,卻也護住了洛木的後頸。而洛木抬眼望向她時,麵前人的眼尾早就猶如薔薇般緋紅。
洛木小時候確實在電視上見過野獸瀕臨瘋狂,猛烈地將獵物追趕、撕裂、吞噬。
此刻的晏清竹,彆無異樣。
這麼多年來,晏清竹難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可偏偏對麵洛木,卻止不住委屈,變得哭哭啼啼,聞之落淚。
那算什麼?
麵對洛木,晏清竹好想將過往的苦楚全部吐言,連同生命一起。
她也想過將自己的心捧到洛木的麵前,可又怕那充滿瘡痍殘骸的心會讓洛木受到驚嚇。
可那深藏在角隅的、永恒的、無法忍受的悲傷卻一點一絲流露。
晏清竹瞳孔盈盈,強忍著淚水。將頭埋在洛木的脖頸中,握著她的手腕,力度極輕,生怕是弄疼。
木質香的沉穩勝似漂泊的殘魂歸於幽古的密林,霧氣嫋嫋。恍惚間又泛起幾絲茉莉氣息的初綻清香與淡遠。
不強烈,卻也難以被忽略。
“都是你,從來沒有變過。”
洛木的耳邊再一次飄起這句話,晏清竹反複確認,怕她的刺蝟在某一瞬間趁她不注意再次溜走了。
愛意浮出水麵,讓高位者俯首稱臣。
好似在一場夢中,一場混沌漫長卻尚且不願蘇醒的美夢中。
她們都心知肚明,騙不了彼此。
在此刻,誰都撒不了慌。
“好。”洛木輕聲應答,指節纏繞晏清竹的秀發一圈圈:“我知道了。”
“知道了,阿竹。”
愛不是誤入歧途,愛是撥亂反正。
或許,洛木承認,這一次她並不想要逃避。
那是愛啊,是能讓她對抗著世間所有的懷疑與苦澀的良藥。
所以,她願意被裹挾或被撕碎。
洛木將晏清竹微微推開幾絲,給彼此都留有理智的空間。
而當晏清竹的雙眸驚詫時,下一秒,洛木雙手冰涼,覆在晏清竹的臉上。還未等晏清竹反應過來,那溫熱的唇瓣早就輕輕觸碰。
那絲柔軟,與以往不同,充滿了篤信與堅定。
與以往不同,此番的柔情,將晏清竹所有的躁動猶如白雪消融,泛起幾絲初春的暖意。
要去哪裡才能再次尋得這樣的溫柔?
有情人的奔赴,世間少有。
從十七歲那場被設計的相遇開始,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
“我願意,我不走了。”
“真的,我陪你,我不走了。”
聲線輕柔,猶如白鳥蓬鬆輕飄飄的羽毛落在了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從此不再有嚴寒。
晏清竹,洛木知道了。
洛木願意。
洛木從不喜歡聽信承諾,那太虛無太虛假。
可此刻她珍惜麵前人,珍惜這樣與自己一樣頑桀的生命。
霎時晏清竹鼻尖一絲酸楚,唇角不自覺顫動。
晶瑩豆大的淚珠,落在了洛木的手背上。
濕潤,微熱。
晏清竹好似等待這場回複,等了好久好久。
洛木淡笑著,用指腹抹去了晏清竹眼尾即將落下的淚。
“真的嗎?”
晏清竹很小聲詢問,隻是這一次她不想再放手了。
“騙人是小狗。”晏清竹哼著聲,不自覺又補充了一句。
洛木瞬間嘴角止不住笑意。
果真,這麼多年還是孩子心性。
洛木知道,晏清竹的這一麵,也隻有洛木才能看得到。
絕無此有。
“好。”洛木指節勾了勾麵前人的鼻尖,淡笑打趣道:“騙人是小狗。”
掛在晏清竹眼尾的最後一滴淚緩緩垂落,剛好落在洛木的脖頸間。晏清竹將麵前人緊緊相擁,毫無保留。
心跳在這一刻跳動得真實,具象化。
她願意相信洛木說的每一句話,千遍萬遍,都願意像傻子一樣去篤信。
晏清竹不怕痛苦,她怕不幸福。
輕柔的唇瓣在洛木的脖頸上浮動,指節纖細卻有力,扣在了洛木的肩角。
曖昧的氤氳漫上心間,理智變得虛有其表。殘存的意識逐漸被剝奪,尋不得方向。
而晏清竹正要一手捧起洛木的臉時,瞬間麵前人被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