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路 怎麼?你要賺錢養我呀?(1 / 2)

二樓至一樓的樓梯不長,也沒有遇到什麼攔路的鬼怪。然而,等兩人從二樓下來,江渚站在一樓的樓梯門前,神色卻忽地變得凝重,遲遲不敢壓下門把。

淩景途似是聽到了一樓門廳的動靜,他拍了下江渚肩膀,指了指繼續往下的階梯,小聲說:“我們走下麵。”

但是,地下一層彎彎繞繞不是那麼好走的。他們從步行梯下去,還需從地下一層的樓道裡轉兩個彎,開兩次吱呀響的鋼門才能來到停車場,期間會發生什麼,不是他們能預料的,若是被一群噬魂鬼堵在狹窄的樓道裡,還不如與一樓門廳的那些怪物搏鬥一番。

江渚瞄了眼樓上,思量片刻說:“從這裡下去我們不能直接去地下車庫,我知道還有一條路,不過……也不好走。”

“路哪兒有好走的,豬兄無論走哪兒條路,我都跟著你。”

淩景途平時死不了,遇事也是一副“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灑脫模樣,他對整棟樓的構造不熟,甚至對整個大千世界都不熟,所以他根本不管江渚會把他帶去哪兒,就算把他賣了,他自詡也能從鬼窩裡狗刨出來。

再說了,在他心裡,他豬大兄弟還不是個鬼精的人。

“每層樓旁角有個廢舊的貨梯間,從貨梯那邊下去能直接看到停車場,進了停車場後再往右拐,就能看到出去的車道。”

這句話對於淩景途來說,有太多難懂的生詞,但他還是憑著感覺,立馬明白了江渚的意思。他們現在進不去一樓,便隻有兩條未知的活路,一條就是直接從這裡下去,然後拐彎抹角的去地下車庫,另一條路則是返回二樓,然後去貨梯間,從那邊再下去。

“我覺得這條路行。”

淩景途點點頭,然後還拍了拍自己懷裡的貓頭,強迫江渚家的貓也跟著他支持他豬兄。

隨後,淩景途抱好貓,握著手電筒跟在江渚後麵,又躡手躡腳地爬回了二樓。二樓樓道也是一股難聞的腥臭味,若是仔細一看,還能瞧見牆麵上突然掛上的腐爛的墨綠汁肉。

“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就這模樣,加百層濾鏡也沒人敢租。”江渚低聲嘟噥一聲,並嫌棄地看了看鞋底粘上的黏糊糊的東西。

淩景途瞧著四周臟兮兮的牆皮,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禁屁顛屁顛地湊到江渚身邊,閒聊問:“豬兄,你為啥要住在這裡?為啥要跟鬼搶地方住?你很窮嗎?”

江渚淺淺一笑,打趣說:“是呀,我比窮鬼還窮,逢年過節也沒有給我燒紙錢的,怎麼?你要賺錢養我呀?”

“好!”淩景途頗實誠地應聲,“等我賺了錢,全給豬兄。”

江渚腳步一頓,不由地回眸看了眼淩景途。在他聽來,淩景途不過就是胡說白道的,畢竟他倆認識還不超五小時,淩景途如此信任他,或許隻是因為這古裝長發的大俠是個不諳世事的精神病患者罷了。

可是,就算淩瘋子腦子再異於常人,這腿腳的速度也不應該比閃電還快吧?!

想到此處,江渚眼珠子一轉悠,抬手劃了下鼻端,忍不住多問了句:“你一人來這兒,不怕你父母,或者……老婆孩子擔心你?”

“我沒父母……”淩景途垂眸憂鬱了刹那,然後饒有興致地問,“老婆是啥?”

“老婆就是……是……”江渚一想自己也是個“光鬼”,倆光棍大晚上湊一起談這個,未免太傷情了,於是江光鬼大手一揮,毫不在意來了句,“老婆不重要,反正你也沒有!”

“哦……”淩景途隨著江渚看破紅塵的氣魄點了點頭,接著虛心求教地又問了一句,“那我怎麼樣才能有老婆?”

“你隻要不當和尚,緣分一到,會有的。”江渚似是被問急了,他隨口應完話,便搶淩景途一步往前逃著。

江渚答得言簡意賅,但淩景途卻肆意挖掘腦洞,從這句話裡分析出了不少信息,而對於他來說,在意的信息也就一條,那就是“他豬大兄弟是個帶著貓孩兒,沒有老婆的孤家和尚”。

接收了這條信息後,淩景途也不知道自己傻樂啥,反正這渾身就像充滿電一樣,憋不住的嘚瑟,一根兩指粗的擀麵杖愣是讓他玩出了金箍嚕棒的感覺。直到江渚突然不打招呼的停下步子,淩景途才斂了一副悠哉相,難得謹慎起來。

貨梯間就在邊角處,但因長久停用,所以變成了每層住戶堆積雜物的地方,就連裡側的步行梯入口也被淹沒在雜物後。

江渚和淩景途走的小心但並不慢,借著手電筒將熄微弱的光,很快就能摸索到貨梯間。但江渚之所以會停下,是因為靠近貨梯間的有一住戶,而這一住戶的門是半掩的。

淩景途也看出了蹊蹺,他隨著江渚站在近門靠後的位置,緩緩舉起了他的擀麵杖。

然而就在這時,淩景途懷裡的貓不知看到了什麼,忽地從他懷裡掙脫,猛地撲進了房內。而江渚一看,絲毫沒有猶豫地追了進去。

隨之而來的是砰的關門聲,江渚惶然回頭,等他發現打不開這房門,才驚覺他與淩景途被分開了。

而淩景途看到江渚進去的刹那,眼底眉梢忽地染上一抹鬼魅的邪氣,他聽著周圍湧來的拖遝步子的聲音,還有那種像被人扼住脖子的“咯咯”聲或是“唶唶”聲,便知那群噬魂鬼肯定嗅到了活人生氣或者魂魄氣息,現下正聚湧而來,想把他們活活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