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豬兄身上還有傷,我代豬兄去賺錢可好?”
許是長久沒有人如此關心自己,江渚聽到這句話,拿吹風機的手微微一滯,然後故意躲到淩景途身後,赧然地托起一縷青絲,百無聊賴地吹乾。
“你那藥挺神的,傷早就不疼了……”江渚垂眸淺笑,順勢轉了個話題,“不知道你這藥是在哪兒買的,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多囤一些。”
淩景途對江渚沒有疑心:“我在家裡捎來的,是彭老做的,豬兄若是需要,等下次,我多拿一些給你。”
“彭老?……”江渚也沒多問這個彭老的事,僅當他是淩景途的長輩罷了,“那你是怎麼來這兒的,這位彭老不會擔心你嗎?”
淩景途聽到這句問語,不由地蹙起眉頭,神色悵惘地應聲:“我是來尋東西的,冬至之前無論能否尋到,我都必須回去。”
江渚若有所思地覷了眼淩景途突然握緊的拳頭,猜測這東西肯定對他特彆重要,不禁由衷心善地問道:“什麼樣的東西,我可以幫你打聽的。”
“多謝豬兄,不過我答應過彭老,不可以將此事說出去,望豬兄莫怪。”
“哦……”江渚一聽,頗識趣地不再多問。
晌午之前,江渚去了趟死令部,好讓他僅有的倆員工知道,他們家老大還活著,這個月的薪水照常發。
而且離家前,江渚擔心淩景途無聊,特地給他打開了電視,並叮囑他老老實實地與汪汪待在家裡,乏了就去睡覺。至於湯碗裡的大耗子,江渚生怕他跑出來作妖,所以將這湯碗一並端著去了陰間。
江渚自昨天晚上至現在都沒有休息,他回到死令部後先喝了杯冷水,又拍了幾下腦門,才勉強瞪起了眼睛,隻是不知是困的還是習慣性職業倦怠,他這雙眼仿若被水浸泡過一樣,腫得迷迷瞪瞪。
“大家昨天晚上都辛苦了,我分配好這兩日的任務,今天晚上都早回去歇著。”江渚揉搓著眉心,打了個哈欠說,“章辰去查一查靈戒的事,不是普通的戒指,聽一個野鬼說,這靈戒可以讓鬼長生不死,你去查查,事無巨細,能找到多少資料就整理多少,整理好我看看,還有什麼噬魂鬼,鬼門關,也都查查……沒彆的事了,你去忙吧。”
李明商目送章辰離開,抬手摸了摸江渚帶來的湯碗,嬉皮笑臉地問:“老大,那我呢,我是不是有啥特殊任務呀?”
江渚一聽,輕笑了兩聲,接著臉往下一垮,拔高聲音說:“有!看在你一個電話差點給我送終的份上,這兩日鬼鬼通快遞就全交給您老了。”
“嗯……”李明商聽罷,吭吭唧唧地應了聲,隨即虛心接受了自己老大的安排,認命似的將功補過去了。
而江渚則根據自個兒昨天晚上的要命事跡,先給魂司發了份郵件,陳述一下自己的工作彙報。
可他結合自己沒吃飽餓得找死的經曆,想了許久也不知道怎麼開頭。隨後經過認真思量,他先在開頭寫了……
“我因工作積極,手機死機,有時候腦袋宕機無法接收消息,所以去了歸西路七十四號,還差點歸西……”
等他寫完所見所聞後,順便又在結尾處提了一句……
“敢問,我這工傷費還有精神撫恤費,還有我這件衣服的費用,財務處一共能給我發多少冥幣,折算成陽間流通的錢,又能給我多少?備注,我由於傷痛,手腳不靈便,並不能跑一趟財務處,再者我腦袋不好使,所以錢的事一定要耐心仔細地與我線上談及,莫慌。”
最後,江渚知道這工傷還需要認定,所以特地將他自拍的胸口的照片放在附件裡,一塊發了過去。
而且他這張自拍照沒有拍的很仔細,僅讓人能夠看清他衣服上的血漬,但傷口處卻稍微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朦朧感。江渚自覺,這張照片肯定能讓鬼看了自行腦補,說不定可以補償他不少冥幣。
“嘖嘖……這照片,我還以為照了張大嘴呢。”
江渚雖耳聰目明,但他也會自動過濾一些雜毛雜音,而耗子的聲音正是他習慣性排斥的。
鼠哥剛從湯碗裡爬出來,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氣,現下見江渚在他麵前裝死,當即大搖大擺地躥到江渚身上,不打招呼地聞聞蹭蹭。
“我問你,你昨晚乾嘛去了,身上怎麼會有半死不活人的氣息,還有一股奇怪的屍味,你刨誰家祖墳去了?還有,家裡那傻大個是怎麼回事?”
江渚閉上餳澀的眸眼,待摸索到耗子尾巴後,毫不客氣地投擲了出去:“我去了鬼樓,遇到了噬魂鬼……你去鬼鬼通快遞處,幫我取份包裹。”
“我娶你大爺!”鼠哥被這一句前後不搭的言語氣的炸了毛,他又躥到江渚肩頭,對著江渚輪廓分明的俊臉,毫不憐香惜玉地咣咣兩腳,“再說一遍,你遇到什麼鬼了!”
“噬魂鬼,噬魂鬼……”江渚不耐煩地應了句,“彆吵我,我抗壓打盹兩分鐘,就去買菜……”
“噬魂鬼?”鼠哥一聽,立馬一本正經地在江渚大腿上踱著步子。
他雖然活了有幾千年了,但他的記憶庫中從沒有這三個字眼。隻能證明,這個叫噬魂鬼的東西要麼是新進化的陰間新物種,要麼就是比他歲數還大,隻不過是個一直隱姓埋名的東西。
“這噬魂鬼長什麼樣?”
“還能什麼樣……跟你一樣……貓鬼得以誅之的討嫌玩意兒……”
“呸!”鼠哥揪住江渚衣領,往他下巴處吐了一口唾沫,“永垂不朽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