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我們買完貓糧是不是沒有給錢……(1 / 2)

究竟是哪兒不對勁兒呢?

江渚心神不寧地坐下身,直到隻記得他喜歡吃雞蛋的淩景途不顧鼠哥乞討的目光,繼而夾了個煎蛋慢條斯理地往他嘴裡塞時,他才像被靈丹妙藥疏通了腦路般,堪堪轉眸看向淩景途,並鼓著腮幫子含糊地問了一句:“我們買完貓糧是不是沒有給錢?”

淩景途:“……”好像是應該給錢……

因買了貓糧不僅沒付錢,淩景途還頗好心地給了一張黃符,所以江渚打算明早買菜的時候再不順道地跑一趟寵物店,一方麵是為了把錢付了,另外再看看那快要結婚的老板有沒有被他倆氣著。

收拾好碗筷後,由於鼠哥沒有吃上心心念念的煎蛋,便百般糾纏地掛在淩景途身上,最後經過他死皮賴臉的消磨,終於得償所願地催著淩景途給他單獨開了個小灶。

而江渚原醞釀著把自己捯飭好後,就去為淩景途暖個被窩,說不定還能從淩景途那兒謀得什麼福利。

可不知道是他今天吹多了涼風,還是那酒的後勁兒太持久,他覺得自己又如喝醉後被風撩了腦門一樣,昏沉得厲害。於是本來一番小火慢煮的旖旎情愫硬生生讓他一腦袋的困意給醞釀沒了,甚至還不等淩景途進入房間,他就已經睡了過去。

之後,他是被一陣清晰的水流聲吵醒的。

此時淩景途已躺在他身邊安靜地睡下了,甚至如往常似的側著身子,伸手輕攬在他腰間,維持著護他的姿勢。

江渚偏著頭竊看過淩景途的睡顏,小心地抬起淩景途覆在他身上的手,然後躡手躡腳地去尋水流聲的源頭。

隨即等他拖拉著步子,迷迷瞪瞪地來到細水長流的洗手台旁時,隻以為是家裡那隻擱爪就忘的大耗子乾的好事,不禁抱怨地歎了口氣。

可就在他關上水流開關轉身離開的一霎,鏡子裡突然晃過一抹淡淡的光暈。

常年走夜路的江渚並沒有隨手開燈的習慣,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弱光撞入他眼中時,他眉峰一沉,臉上的困意也隨之被打消,旋即換了一副警惕的神情。

鏡子中的兩根白燭幽幽地燃燒著,觸目驚心的殷紅燭淚沿著鏡麵緩緩地淌落,竟還伴著莫名的水流嘀嗒聲。

在如此寂靜的深夜,無論是誰見到這種場景都不會淡定的杵在原地,尤其是那促使燭火搖動的涼風竟仿佛能夠穿透鏡麵,繼而遊躥在四肢百骸,措不及防間就會因此激起一陣顫栗。

所以江渚見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同時試著喚出他保命的翎箭。隻是不知是什麼原因,自離開鬼門關,這翎箭便如那陰晴不定的“賤靈”耗子一樣,時不時地不順他的意願。

隨即,江渚蜷握起空蕩蕩的手心,卻也沒有驚慌。畢竟鼠哥和淩景途還在房間裡,就算有敢來放肆的鬼,他也不是孤立無援。

不過鏡子中倒沒有什麼駭人的鬼影,就隻有兩根直楞楞燃著的白燭,還有那些猶如雨滴般流淌在鏡麵上的血色燭淚。

江渚覺得這兩根白燭有些眼熟,他盯著這晃眼的光杵了一會兒,然後揉了揉稍稍疼澀的眼睛,愣是沒記起在哪兒見過這倆東西。

而就在他閉眼的刹那,鏡中那兩根白燭下映出的光影忽地扭曲成了兩個人形模樣。

等江渚再盯向鏡麵時,鏡麵卻仿若糊了一層厚重的白霧,裡麵的燭光也越來越弱,片刻後便熄滅在鏡中。而此時那倆人形光影早已蔓延過他腳下,繼而投射在他背後。

然而當熟稔的黑暗又充斥在江渚身周,他一心僅注視著鏡子,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直立的兩個人。

直到背後一瞬低低的尖細笑聲襲來,江渚這才驚覺到身後莫名湧現的寒意。

緊接著,就在他戒備地轉回身的刹那,一個紅色的蓋頭乍然包裹在了他頭上,並不待他反應過來便一下子收緊了布角。

突然被勒緊了喉嚨,一霎的窒息感逼得江渚喚出了他的翎箭,然後驀地紮向握住他手臂的人。

“豬兄!”

鼠哥被隔壁房間的“搏擊”聲驚擾了好夢,便不耐煩地打開了江渚的房門。他本想著有理有據地把這倆大半夜還折騰的活人訓斥一頓,可等他推開房門,恰看到發了瘋的江渚舉著翎箭刺向淩景途。

“祖宗噯!”

鼠哥驚恐地大叫一聲,他雖然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江渚手裡的翎箭好歹還聽他召喚,所以那箭鏃紮向淩景途胸口的一霎,鼠哥急忙屏息凝神地喚過它,緊接著,隨著江渚手裡的翎箭化成一縷白煙,這翎箭轉瞬就被還沒緩過魂的鼠哥死死抱在了懷裡。

被淩景途壓在軟被上的江渚掙紮了好一會兒才醒過來,他惶惶地蜷縮起身子咳嗽了一陣兒,終於勉強看清自己在哪兒。

“豬兄……”淩景途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邊,一時不知道江渚為何會突然持箭刺向他,如果不是他反應極快地躲開,他這胸口必定多一個醒目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