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淩景途?”江渚看著麵前的人,竟比淩景途和鼠哥還茫然,“我怎麼會在這兒?”
鼠哥將翎箭坐在屁股下麵,輕哼一聲,責怪他:“祖宗,你不在這兒你還想上天呢!我當初給你這玩意兒是讓你保命的,可不是讓你大晚上夢遊玩命的,這次虧我來得及時,要不然……哼!”
要不然你這床搭子就沒了!
“我……”江渚難以置信地打量過淩景途,“我跟你……拚命了嗎?”
淩景途擦了擦江渚額頭沁出的薄汗,笑著安撫說:“無事,豬兄像是被噩夢魘住了,天還沒亮,再歇一會兒吧。”
聽完這句話,江渚訥訥地抬起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被翎箭磨得發紅的掌心,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忙不迭地起身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的跑去了衛生間。
旋即,他也不顧追來的詫異的淩景途,隻趴在洗手台前,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並下意識地摸了摸沒有一絲勒痕的脖頸。
倚在門前的鼠哥指了指手裡的翎箭:“這箭我先替你收著,等過了明天晚上,隻要你不發瘋,我再還你。”
鼠哥說完,打了個哈欠,然後用尾巴勾住箭身,拖進了自己房間裡。
“或許是噩夢吧……”江渚對著鏡子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轉頭可憐兮兮地看向身旁的淩景途,“還好沒傷著你,要不然我隻能以身相許才能償還你了。”
淩景途見他麵露悲色,急忙把他擁在了懷裡:“傷了也沒事,我恢複得快,不礙事的。”
江渚一聽淩景途這不葷純素的安慰,不由地皺了皺眉,然後帶著幾分央求的嗔怪說:“我都這樣說了,你就不能點頭應著嘛,怎麼這麼木,而且我可差點被噩夢嚇死,你不是也應該給我點甜頭嗎?”
“好,”淩景途稍稍釋開他,微微一笑,點頭應了一句,“你先回房等我一會兒。”
見淩景途要給自己甜頭,江渚耳根禁不住掛上了紅彩,剛才在夢境中的恐懼感瞬間便被淩景途這虔誠的目色渲染得雲淡風輕。
隨後沒了困意的江渚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等著淩景途,可淩景途不知道在外麵忙些什麼,許久都沒有進來。起初的時候,江渚聽到外麵的水流聲,還以為他在洗澡,可不一會兒卻又變成了鍋碗瓢盆碰撞的人間煙火聲。
江渚愣了一會兒,茫然支起身焦急地瞅著房門。可等淩景途端著一壇子薑湯水進來後,他那等不及的神情當即轉成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苦瓜臉,而隨著支起的胳膊一塌,他便吭吭唧唧地把頭埋在了軟被中。
不過淩景途這次做的薑湯確實夠甜,甚至把江渚齁得都有些生無可戀,等江渚把這一壇子薑湯吞下後,他怕是再也不敢向淩景途提想要什麼“甜頭”。
因有些後怕,再者肚子裡的薑水不住的咣啷響,江渚並沒有再睡下,他靠在淩景途懷裡,睜著眼睛將夢裡的場景回顧了一番,這才隱約聯係起來什麼。
剛才他被嚇得驚了魂,現下靜下來一想,當時鏡子裡的那倆白燭不正是照相館牆上的那幅畫中的景物嗎?可這畫雖然畫風驚悚,但他並沒有在意,如今莫名其妙的夢見畫中的場景,真的是單純因為日有所見夜有所夢嗎?
天亮之後,淩景途見江渚無精打采的,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便又隨著他來到了寵物店。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江渚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許淩景途再當著活人的麵拿出什麼黃符黃紙。淩景途聽他的,隨手便把自己揣著的黃符全塞在了江渚口袋裡。
江渚一愣,但也許是習慣了淩景途如此實在,倒也沒攔著他上交什麼。
然而等他們來到寵物店時,迎麵的卻是一道鐵皮門。
江渚原以為是因為寵物店的老板忙著婚禮的事,恰巧又趕上店員遲到,這才暫時關著門。
可等旁邊店麵的老板熱心地告知他們後,江渚做夢都沒料到,昨天還歡喜地說著自己要結婚的寵物店老板,僅僅過了一晚上卻惶惶失去了自己的愛人。
聽完這些事後,江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淩景途領走的。他並沒有再去買菜,他隻是在想他與這件事有多大的關係,究竟是因為世事無常,還是因為他這個克親克友的死神與那寵物店老板認識。
“與你無關。”淩景途看出了他沉重的心緒,重複地提醒他,“與豬兄無關。”
江渚愣愣地看了看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似喜含悲的笑意。
而等他們又路過寵物店旁邊的照相館時,江渚莫名地滯住了步子。
淩景途見他看向旁邊的照相館,不解地問:“怎麼了?”
江渚頓了片刻,一直看著那裡麵滿牆的照片:“沒什麼,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們的照片會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