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五天前料理一樁命案,此案詭異至極。饒是晏長明斷案如神,也被此案困住。
因為以往殺人案件當中,不管凶手的殺人原因多古怪稀奇,那起碼有個凶手和被害者的因果。而這樁驛站凶案,根本無從下手。死者都是官道走往暫且歇腳在驛站,且不說不相往來,身份更是雜亂。而且死者一致都是呈現出受驚過度的表情,屍體如乾柴般皮骨相接。
仵作至今連導致死者真正死因都還沒調查出來。
凶手沒抓到,死的反而越來越多。再加上這是驛站,無法臨時關門。讓案件卡在死胡同裡毫無起色。
還有兩天時間,晏長明就必須要給天子一個交代。
線索沒有,嫌疑沒有。
那麼他隻能以身犯險。
深夜蕭條,窗外黑風呼呼,風從窗戶縫裡灌進來,使桌上的油燈肆意搖晃,導致客房內的亮光忽明忽暗。
晏長明躺在床上,平靜的閉目養神。他耳通八方,敏銳地洞察著外麵任何細微動靜。
忽地,油燈滅了。
本就關住的門窗好似被什麼定格住,牢牢緊閉,無法從內外打開。晏長明迅速睜開眼,翻身而起,同時敏捷地拔出藏在被子裡的長劍。他感覺到有東西正逼近自己,長劍一揮,身子輕鬆落地避開。
房間內漆黑如墨,他掏出火折子,頃時火光燃起。迎麵卻無端吹來一陣陰風,火折子滅後不再能自燃。他皺眉,那東西又在逼近。他連連後退,鎮定地揚劍出去,可瞬時脖子被什麼纏住,整個人登時被拉過去,然後重重摔在床上。
“你好香啊,公子~”
是個女人的聲音,尖銳的笑聲透著陰森森的感覺。
那聲音是從他頭頂上發出來,晏長明定神間,右腳高抬踢過去,奈何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哈哈,老天也在幫我,遇見你這種極品。”
晏長明明顯感覺到有指甲劃過他的臉。
“等我吸了你的精魂必然能更強大,到時候我就可以殺了夏冬冬那個賤女人!”
夏冬冬?!
晏長明覺得脖子被瞬間勒緊,冷到刺骨的陰氣把他全身包裹住。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在恍惚間能依稀發現有張猙獰可怖的臉正慢慢往下沉,逼近他,那種死亡逼近的感覺,讓他倍感真實。
忽然他想起什麼,摸出懷中那張道符。
道符頃時燃起,那張鬼臉無比清晰地映入晏長明的眼眸裡,他瞳孔緊縮,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伴隨著女鬼的淒慘嚎叫,道符燒燼,女鬼也徹底消失。脖子沒了束縛,晏長明起身坐起,門被撞開,房間內油燈被點亮。
“世子,你沒事吧。”護衛杜仲神色慌張的看著麵色沉靜的主子。“方才屬下聽見屋內有動靜,卻如何都打不開門,太詭異了。”
晏長明目光幽幽,盯著被自己抓住的那點黑灰,染黑了掌心。
見主子不說話,他又喊了聲:“世子?”
晏長明收回手,起身:“回城!”
臨近寅時——
夏冬冬難得不需要夜裡出門抓鬼,睡得正安逸時,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老板,老板,您快起床啊。晏世子殺回來來找我們了,就在樓下呢。”
“老板啊,您快醒醒啊,咱們就要坐牢去了,您彆再睡了啊。”
“老板啊啊啊,您倒是吱個聲啊。”
門往裡一開,夏冬冬淡定地側身躲開,元寶整個撲進來,撞趴在桌上。“你有病?不睡覺在門口鬼哭狼嚎做什麼?”
元寶癱坐地上,抱住她的大腿,哭喪著說:“老板,那晏世子來了,就在樓下說要見您。”
“來的挺快。”夏冬冬眉宇還帶著幾分戾氣,打了個哈欠,被吵醒的確不太爽。
“啊?您知道他會回來?”元寶哭得更加凶,“您都知道他會殺回來,那您訛他錢作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