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芝是一個獵戶的女兒,山芝爹隻有山芝一個女兒,內掌櫃有早早地去了,山芝沒裡娘,自然對女兒千嬌萬寵,女兒說的話價值萬金。平時除了上山打獵之外,平日裡還兼作一些皮毛生意,隻要條件允許,自然是上哪裡都帶著這個寶貝疙瘩,因此山芝小小年紀就跟著爹爹走南闖北。
之前跟著爹爹去藍田縣焦岱鎮的萬人集販賣賣皮毛的時候,見識了繁華熱鬨,販菜的大聲吆喝著,首飾攤子站著打扮精致的女子,街邊還有成衣鋪子,鋪子裡窄袖衣的對襟上繡著栩栩如生的各色花草,看的山芝眼花繚亂,賣吃食的店鋪傳出陣陣香氣。饞的人們儘咽口水,最豪華的應是路邊的正店,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讓人好生豔羨,小小的山芝當下就想,以後自己也要開一家這樣的正店。但是山芝爹說要開一家這樣的店,得多好銀錢。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銀子,山芝暗暗下裡決心要攢錢開店。
雖然已經入春,但是卻依然透著寒意,尤其是下了兩場下雪過後,遠處的山坡裸露出的地麵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和高處的褐色的鬆柏相得益彰,竟然像是一副水墨畫一樣。
山芝走在山野間絲毫沒有心思欣賞這如畫的風景,前麵就是前幾天設下的捕獸夾了,她不由加快了腳步,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一隻褐色的兔子在被捕獸夾困住,腳上流出鮮血把周圍的白色的雪染紅,似乎是剛被夾上不久,看到有人過來,拚命地掙紮著,山芝順手摸起被雪覆蓋的一塊石頭,猛地朝兔子腦袋上狠狠砸過去。兔子應聲倒下。山芝走過去抓起那隻兔子,開始往回走。
這個活本來不應該是她來做的,奈何爹爹昨日和隔壁鄰居吳老二喝酒,今日還在睡覺,山芝擔心前幾日設下的捕獸夾補到野獸時間太長,屍體僵硬不太好剝皮,影響皮毛的賣相,雖說兔子毛,不知幾個錢,但是蒼蠅腿也是肉啊。
於是今早天剛微亮,就帶一把斧頭入山來。等收拾完兔子回去的時候,剛行至距離村口六七裡的位置,就聽見路邊叢林裡穿出微弱的呼救聲,山芝趕忙順著聲音傳來方向跑去,隻見一個穿著一身粗布長衣,大約十一二雖的歲上下的男童躺在地上,衣服的肩膀部位被樹枝刮破,還有絲絲血跡透出來,剛見這人的時候,山芝心力還咯噔了一下,著怕不是遇上山鬼了吧。
仔細瞧了瞧之後,分析可能是從山坡上不小心摔下來的,男童見有人過來,眼神仿佛抓住就命稻草般,急忙開口:“我好疼呀,大哥能否幫一下忙,我腳好像扭了,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還磕到了肩膀。“聽到那男孩喚自己大哥,山芝心裡不開心的,自己是想做大哥的女人,但不想做大哥呀。誠然,自己是比彆的姑娘高一下,又因為天冷,穿的衣服略厚實些,看起來有點粗壯,那也不能把自己當成個老爺們吧!
“你睜開眼好好瞧瞧,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圓潤是圓潤了些,怎麼就是漢子了。”說完了還驕傲地挺了挺胸脯。
男孩這才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眼前的人,圓圓臉帶上滿臉不悅,厚實的皮毛大衣裹著身體,認成是男的都算好的了,其實看上去,像一隻.......熊。
“姐姐,我錯了,我疼的厲害,你快救救我吧!”
雖然心裡不甚開心,但是山芝仍然走上去查看男孩的傷勢。傷的並不重,隻不過腳扭傷了,走不了路麻煩一些。加上天氣冷的緣故,那人的手指已經被凍的通紅,仿佛幾根胡蘿卜一般,山芝一邊拿出背後的毛皮手套遞給他,一邊朗聲問道:”你哪個村的啊?怎麼會摔成這樣?“男孩目光一頓,連接手套的手都暫時停頓了一下,這才虛弱地艱難地開口:“我從南地過來,和家人一起投奔親戚的,和爹娘也走散了,路上遇到歹人,他們想要把我賣了,我趁夜色逃走,專門挑一些小路逃跑,夜色昏暗,看不清路,加上一兩日未曾吃什麼東西,一時恍惚,就從坡上摔了下來。”說著都快哭了出來。
聽完那男孩的話,山芝旁邊找來一隻較為筆直的木棍,從衣服上扯下幾根步條綁在男子受傷的腿上,接著說:“幸虧你遇到我了,你遇到彆人,看你這樣嚇都嚇死了,跟山鬼似的。”男孩心想,你這也好不到哪去吧。看著綁好的腿,山芝思慮片刻,叮囑男子:“你這條腿這會子受了傷,怕是不好走路,我去旁邊給你找個棍子,當作拐棍,你跟我去我家住幾天,等養好了傷,再去找爹娘吧。“好在正處山林,找棍子也方便,不遠處就有一個歪脖子樹,粗細大小都合適,山芝二話不說抄起斧子就將小樹砍倒,稍微修剪一下枝丫,就將它遞給男孩。男孩顫顫巍巍扶著臨時拐棍慢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艱難地朝前走著,看著男孩走路的樣子,距離家裡還有六七裡,這個走法,到家裡估計就得晚上了。山芝長歎一聲,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山芝見男孩搖搖欲墜的樣子,趕忙上前去攙扶住他,
男孩見山芝過來,忙道了聲謝,見她背後掛著一隻兔子,想必是周圍村子裡獵戶的女兒了。遂放心地任姑娘攙扶著走。攙扶男他的時候,突然發現他脖子上麵掛了一枚色澤通透的玉佩,山芝到底見多識廣,知道這枚玉佩價值肯定不菲呀,這要到時候有了這玉佩,不久離開店的目標又近了一步了嗎?心裡打著小九九,對男孩越發熱情親切起來。扶著男孩的胳膊都有勁了。
到底是受了傷,再加上沒有吃喝身體虛弱,走的很是緩慢,山芝思忖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和男孩商量,距離不遠的地方有鄉下人樹枝搭在地裡簡易的看野豬的房子,現下可以過去歇歇腳,自己可以去村裡找幾個人來把他抬回去。男子聽後很是感激,忙應聲到好的,
說是房子不過是隻能容納兩個人,四麵透風的陋屋。好不容易來到房子跟前,山芝忙進去先將豎起來的稻草鋪設均勻地鋪在地上,將自己的獸皮背心再鋪上去,做完這一些後才小心翼翼地將他扶進來。看著自己鋪好的床,山芝自己都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仙女了,真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