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
棕櫚木的黑色邊框斜傾著從漆白樓梯一階階滾落,不到半程就脆弱地從頂縫中裂開,最後分成幾塊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駭人的聲響。
彆墅裡的人都聽到了這聲音,麵麵相覷之後不約而同都打了一激靈。
幾秒後,樓梯口匆匆忙忙聚集過來十幾個滿頭大汗的傭人,穿白色工裝男女皆有。
大家都有序地圍在破碎的畫框旁邊束手站定,排成的那兩排隊伍,得比超市貨架上的食品還整齊。
他們都死死地低頭垂眼,顫抖的雙手交握在身後,甚至來不及拂去額頭的薄汗,仿佛如此便能抵擋住眼前的洪水猛獸。
這時,樓梯上有了聲響。
忽遠忽近的傳來了,那清脆又輕盈的鈴鐺碰撞聲。
相隔三秒,聲息聲起,極有規律。
傭人們身子更是僵直得厲害,十幾人的呼吸聲也越發稀薄。
大概有蜂鳥振翅第825次那麼久,一隻蔥白如玉的手才輕點著扶上象牙白的樓梯扶手。
不過隻有一秒,那手便收了回來,後又與另一手緩緩交疊攏在胸前。
那清悠的鈴鐺聲在腳麵完全觸地之後便歸為平息,依舊熨帖在腳踝處,整日和那踝邊細骨纏纏綿綿。
樓梯邊穿著白色花邊睡裙的少女仰著細嫩白皙的脖頸,抖了抖自己落肩的卷發。
蜷縮在瓷白的側臉旁邊的碎發被過堂風捧起,躍上明媚的眼角匍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