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蔻咬著後槽牙,心裡暗道。
罵到那個叛徒第十一次的時候,秦頌年從盥洗室出來,手裡的毛巾也變得乾爽溫熱。
鑒於有事要和秦頌年好好談,江蔻也沒常態化地和他對著乾,反倒是乖順地坐著不動。
他手裡攥著毛巾坐回他的真皮座椅,長腿帶著椅子向她這邊一滑,西裝褲小腿處的布料直搔到她腳踝。
兩手撐桌坐在桌子邊緣的她,略彎下腰的姿勢能剛好和他的臉處於同一水平麵上。
呼吸都清晰可聞的那種。
臉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腿先感受到癢意晃動著躲避,不想被那人一把擒住。
“秦頌年!”
敏感的腳踝被包裹的感覺陌生又使人驚慌失措,她急急地叫。
那人輕飄飄抬頭看她一眼,手不放,“彆動,叫你不穿鞋,都臟了,給你擦擦。”
說完,他把溫熱的毛巾一手展開,在她腳底輕輕擦拭。
柔軟親膚的質感讓她適應性良好,腳也像被電流竄過一樣無力下垂,隻能乖乖地任人擺弄。
即便是在錦衣玉食的江家,這個動作也是太過親密的,沒人對她做過。
她把僵脊背抻直,腦袋欲蓋彌彰地偏往另一個方向。
同樣紅彤彤的發絲從她耳後垂下來遮擋住她的半邊白皙臉頰。嘴上不肯輸,她先反駁,“我的腳才不臟呢。”
如果地板不是乾淨鋥亮的她才不會光腳呢。
然後才鼓著青蛙狀雙頰繼續被打斷的正事,“哎秦頌年,我太無聊了想和你打個賭,你敢不敢?”她故意挑釁。
他給她細細擦拭完左腳,把擦好的放在他膝頭,又去抓握另一隻。如果把西裝換成小背心那任誰看幾乎都會認為他是一位敬業的侍者。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順著她的話問:“賭什麼?” 活像在哄三歲小朋友。
江蔻沒聽出來他語氣的怪異,“賭我那副原野的成交價。”
秦頌年手上一頓,抬起複雜的眼看她:“你真的要把原野賣了?”
他以為她不會舍得把那幅畫賣掉的。
“那當然了,不然我乾嘛聯係羌旭啊。” 她理所當然道。
那人撤去毛巾和她腳踝上的手,起身又去了盥洗室,江蔻隻能望到他的背影。
他悶悶地不吭聲,江蔻察覺他情緒有點怪,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我倆各自猜一個成交價,你和我打一個賭,誰的估價更接近成交價,那誰就是贏家,贏的人要在一個月內滿足另一個人一件任何要求。”
把毛巾撂下,秦頌年擦著手出來,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個弧度,“我為什麼要和你賭?”
她激將道,“難道你怕了嗎!?”
他繼續笑,“我怕,激我沒有用。”
江蔻:“...” 他怎麼不吃這套。
她說不出所以然來,隻好換個說法,“那我們就當玩一個遊戲嘛,再說了,如果你贏了就可以讓我做任何事,你想想啊,是不是千年難遇?”
江蔻快要被他銳利的視線盯到心虛,那人才鬆口,“...好像確實是。”
大忽悠江蔻吊著的心放了一半,乘勝追擊道:“那你是答應了?那我們蓋章誓約。”
她強行掰了他的尾指和她的緊扣,大拇指則獨立出來互相戳印。
蓋完章,江蔻暗暗竊喜,差點忍不住發出笑聲。
和秦頌年這個一竅不通的人打賭藝術畫拍賣價,她確實算是欺負了他做了弊的,但她需要為自己考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在心裡遺憾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