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蔻也說不清,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斜上方,漆白的天花板好像搖搖欲墜,低得快要掉下來。
她明明...
“想什麼,嗯?”
強勢闖入她腦海的低磁氣流鑽入耳道,激得她縮了縮脖子。
相距千萬公裡的活生生思念的人突然就空降在了自己麵前,要說沒半點吃驚是不可能的。
吃驚之外更多的,是滿心的歡喜。
江蔻在窗台上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扭頭奔下樓跑出門。
雪花紛紛揚揚隨風飄零,冰天雪地裡,一道嬌小身影就這麼奔向那個寬闊的懷抱,義無反顧就如飛蛾撲火。
站得久,秦頌年頭頂已經積蓄了不少的雪花,江蔻低頭撞入他懷裡,那力道有點狠,堆積的白花就簌簌地往下掉,落了一些到她頭上。
雙臂緊了緊,他揭開了自己的大衣把隻套了一件單薄羊絨開衫的人裹進懷裡,她順從地圈住他的腰,兩個人交頸擁抱。
踩著小兔子毛絨鞋的腳踮起腳尖,半邊臉貼著熱源,汲取著各自的體溫,企圖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達到無聲的恒久。
等冰涼的雪花在發頂上積攢夠滿頭,他們才抱夠了,江蔻笑著帶著他上樓。
這邊的屋子是供暖最好的一片區域,除了第一天因為風雪供暖係統癱瘓了一會兒之外,其餘時間的供應都恢複了,供暖效果很令人滿意。
旅館的排屋布置得很暖和,隻呆在屋裡穿一件厚些的單服也足夠。
剛一進入房間,她就被急切地推到溫暖的牆上,手心抵住石子鑲嵌製成的粗糙牆麵。
牆麵上的壁畫,色彩已經沒那麼豔麗,甚至久得有點掉色,不過歪歪扭扭的風格獨幟鮮明,畫作家原身應該是心智未開淳樸稚氣的兒童。
那薄薄的開衫已經半解//開,欲蓋彌彰地披蓋,一隻手能毫無阻隔地探//入。
兩片唇瓣從進門開始就在膠著粘連,略微分開喘息的時間裡都是你儂我儂依依不舍的姿態。
江蔻被他用身高優勢壓在牆上,雙腿被他的長腿夾著,在他和牆體之間夾縫生存。
不止如此,唯一能出聲的口//器已經被敵軍俘獲,她丟盔棄甲地被動仰頭,承受著狂風暴雨似的狂烈的吻,無處著落的雙手隻能揪住蓄滿涼意的毛衣一角。
靈活又火熱的舌頭,在她口中探索得徹底,刮過被勾得瑟縮的舌尖,又擦過尖細鋒利的虎牙,進入得肆意又強悍,像是要卷走全部的呼吸、在她的每個角落都留下痕跡才甘心。
在她口腔中攪弄的風雨和外麵呼呼的風雪,比較之下,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氣息和津液彼此交換,唇舌間你來我往地推送。
江蔻的舌根被吸得發//麻,腿也發//軟,簡直要拜倒在他嫻熟的吻技之下。
秦頌年撕下溫潤如玉的麵具如凶桀的野獸攻城掠地時,江蔻依舊很難抵擋他,親一會兒人就會迷糊得緊,就差傻子一樣隻懂得啃手指了。
秦頌年感受到懷裡的軀體在控製不住地下落時,才恍然驚醒,做回一個克製的儈子手。
上托了細//軟的腰,秦頌年把攻略的舌頭退出來容她喘息,不知是不是算放過了她,因為那碾到濃豔的唇當時還廝磨著她的。
江蔻趁這個機會狠狠吸了幾口氧氣,臉上的紅氣散去一些才能爭氣地睜開眼。
迷蒙中透著一股亮色的大眼睛從上至下掃過他的淩厲雋秀的眉眼,似有洞察。
視線鎖在他臉上,江蔻沒頭沒尾地搶先問:“怎麼了嗎?怎麼感覺你有點...奇怪。”
秦頌年毫不避諱地對上她的眼睛,眼底如含一潭深水,平靜無波:“哪裡奇怪?”
她說的不是五官,也不是衣著。
可能是他微妙的眼神裡多了點什麼東西,也可能是不重欲的人下意識的動作比以往猴急了些,又或者是其他,很具體的江蔻也說不上來,單純就是個感覺,一個日積月累相處下迸發的第六感。
正經話在喉腔打轉,最後還是咽了下去,垂下審視的目光,江蔻變臉很快,改而嗬嗬地傻笑,摟著秦頌年的脖子,嗔語:“怪好看的。”
這種第六感,因為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同樣的高深莫測,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
就一句討巧的話,就讓他內心的沉重即刻卸下。
秦頌年不禁莞爾。
她非常少地和他談論過他的外表,更彆提表達出這種純粹的欣賞了。
秦頌年方才還冷凝的神情霎時舒朗了許多,這種“以色示人”也並不使人感到憋屈,相反的,還能很好的利用。
把睡著的小貓安然抱到床上,秦頌年特意抬手看了看時間。
今天急著出來,除了穿著的一身衣服和江蔻的一張照片,他什麼都沒帶,他想趁這個時間去臨時住的地方把背包拿過來。
他正要起身,床上的人拱在被子裡,忽動了幾下,踢開被子一角。
以為她醒來了,秦頌年半起身去瞧,那雙晶瑩清澈的眼睛卻尚未睜開。
留意到床側跟隨被子露出的光潔腳背,秦頌年笑著搖搖頭坐回來。
他伸出手,握住那隻不安分左腳的踝骨,想給她重新塞進被子裡。
視線投向自己的手掌心,秦頌年手上的動作一頓。
完全沒來得及細想,寂靜的房間門口忽地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
門外人喊著:“大小姐,我是羌旭。”
秦頌年回望了望床上的人,給她把腳塞回去,再在她肩膀處隨手掖了掖,轉頭快步走到門後,嘩地一下子把門拉開。
門突然被打開,趴在門上的羌旭差點一個倒栽蔥,彎下去的身體被人扳起來,看清麵前的人,羌旭神色驚詫。
他愣了愣,脫口而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