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在我夢見一張熟悉麵孔的時候被人叫醒了。聽人說,在某個時間段醒來會記得做過的夢,而在另一個時間段醒來就會不記得,我想,我屬於後者,幾乎每次夢都是後者,除了芫呼喚我的那一次,隻有那一次,我記的如此清晰。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很重視的那個夢,直接導致我現在的後悔。
我現在距離漠芸鎮半裡地不到,可以清晰的聞到腐爛的臭味可以看到爛木頭一般的房屋,甚至連風中含著的一種腐敗的潮味都能感覺到。
我意識到馬車夫還在我的身邊,但是疑惑在頃刻之間就打消了,我好像…還沒有付錢。
‘那個…’我很抱歉的看著他,也許就算是沒付錢他也會離開吧,這種地方,誰也呆不下去的。
‘掩好口鼻。’他把衣擺扯成粗條疊了幾層,掀開鬥笠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後再迅速把鬥笠放下,整個過程飛快流暢沒有一絲停頓,我甚至沒看到他的臉。
這回輪到我愣了,他想要乾什麼?於是我迅速的把他當做同盟軍,順便暫時劃分為修羅宮的人。
雖然很疑惑,但是性命更重要,拿出備好的布,不留縫隙的掩好口鼻後才慢吞吞的跟著他。
好像是我要來救人吧,怎麼感覺像是我是跟著車夫來救人的?
‘那個…’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莫非他是何處來的神醫?或者是修羅宮手下的什麼人?
‘不必詢問我是誰,我隻是好奇,為什麼沒有人來治瘟疫,而是采用封鎖的手段,在我看來,這種瘟疫是可以治好的。’他沒有給我講話的餘地,直接解除了我心頭的疑惑,我終於知道他在得知我要來漠芸鎮時為何要顫抖了,原來是過於興奮麼?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把我震撼到了,他說,瘟疫是可以治好的卻被封閉了現場?
‘不,他們找了我來治,隻是我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我隻是被告知有活人才回來的,可是這不能告訴他。
‘我知道。’他頓了頓,‘不過這裡麵是有活人的。’
‘你也知道裡麵有活人?’話一脫口就後悔了,怎麼一激動就說出來了呢。
他微微一愣,‘直覺罷了。’
看來,他也有事瞞著我。
但是,無論我們是怎麼被引到這裡的,目的隻有一個,透查事情的真相與本質。
‘敢進去嗎?’他走到鎮口,回頭詢問我。
往裡麵看了一眼,橫豎躺著不少猙獰的屍首,大部分是完整的可是也有殘肢爛骸,腐爛的味道即使戴著麵罩還是可以聞到。
膽戰心驚的對他點了點頭,他便轉頭走了進去,躊躇了一會兒,我也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