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聲笙這樣打扮是為了誰,但顧傾淮心中的猛獸又快要掙脫牢籠,有些自私地想要占用她的時間。
等到車輛行駛到一個轉角過彎道,葉聲笙看到門口的名字後,她詫異地下車,步伐幾乎是用跑的。
各個搖著尾巴看向葉聲笙,一下子她的心就軟了。
孩子般趴在玻璃窗前望著它們,葉聲笙喜笑顏開的麵容也讓顧傾淮的情緒跟著被感染。
淺淺的梨渦在她嘴角,側頭望著顧傾淮時,她眼眸內似有水霧迷蒙卻含著嬌俏的笑容,又仿佛拋開了些矜持和偽裝,雀躍地小蹦了幾下。
紅唇微微張合,好像在求人一親芳澤,顧傾淮此時卻無法聽到一個字,但體會到成群結隊的蝴蝶在心尖振翅而飛,且有花香。
恰似覺得這一生所求,若有她的笑容相伴能夠趕走所有陰霾,是一件極為快樂的事。
溫柔的火焰在顧傾淮的內心燃燒,她此刻的微笑縈繞在他心頭,興許,也會很久很久……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來這?”她問。
“什麼?”顧傾淮未懂葉聲笙的問話。
萌寵之家的負責人說了一些管理和經營製度,而後又和二人解釋:“其實收養人是要通過心理測評的,我們不能因為著急讓它們被領養,就隨便讓人帶回家。”
“從z大送過來的我們還在給它們挨個仔細做體檢、打疫苗。”
葉聲笙發自內心的歡喜和感激,對負責人說了句:“謝謝。”
隻是內心的悵然無法表達,壓抑在心裡許久的情緒在看到這個結果時,心下寬慰了一點。
單個的普通人雖然人微言輕,但多數人在一起,道德譴責便重如鞭笞在身上的鞭子。
趙槮道歉了。
sliver group 因為輿論壓力,也撤銷了他的年度正麵人物表彰。
可葉聲笙知道趙槮向公眾道歉的內容不過短短五十字,就像拚湊好的敷衍話語,她內心並不原諒她目睹的一切。
和葉聲笙這般怠緩地在一處走著,顧傾淮覺得應該是二人相識以來的第一回。
“你兼職的錢都捐了?”
可以看出葉聲笙今日是真的歡欣,灑脫和帶有幸福的笑溢滿在葉聲笙的臉龐,步伐也輕鬆了些。
顧傾淮見葉聲笙臨走前還給萌寵之家捐助了自己的小金庫,有種想要揉她發絲的衝動,卻沒找到理由伸出手。
“錢沒了再賺唄……”她說得很灑脫。
說完,葉聲笙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的拘謹讓顧傾淮有點茫然。
“那個……我想請你吃頓飯,不然我哥可能也覺得我不禮貌,畢竟我打擾了你這麼多天。”而顧傾淮近些天看起來,也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可她現在好像有點囊中羞澀,於是提議:“要不我們……”
“好。”絲毫沒有遲疑,顧傾淮停下腳步點頭。
葉聲笙“改日再吃”四個字還未說完,低頭輕喃:“答應這麼爽快……”
鑒於葉聲笙捐了小金庫,顧傾淮怎麼又真的會讓葉聲笙請他吃飯,於是帶著葉聲笙在景區停了車後,看著路線還有一公裡。
“走過去吧。”他提議,又問:“會暈船嗎?”
雙手負背,葉聲笙有些小傲嬌地回答:“彆看我高三才轉學回國內,我小時候就坐過很多次的……”
葉聲笙看了這景區地段心下了然,可他要帶她去哪?
她的回答勾起了顧傾淮的好奇心,終究是她自己主動提起的事,哪怕不能細問,顧傾淮也在心裡高興一陣子。
看到搖櫓船後,葉聲笙瞠目結舌:“我們……船上吃?”
一看這架勢,看來得讓她大出血啊……
顧傾淮像是看出她的顧慮:“上來吧,哪能真的讓你請我吃飯。”
手掌自然朝她伸出,彆說葉聲笙還真的有些怕船的晃動,畢竟在顧傾淮麵前,她無法說出自己是個旱鴨子的事實,萬一落水……可能真的不太好看。
二人掌心貼合的一瞬間,顧傾淮用力地回握支撐以免她摔倒。葉聲笙入座後吹了吹風,想散去臉上的潮熱。
船離開了岸邊一些距離,顧傾淮給葉聲笙夾了幾筷子魚肉和其他菜,然後他才開始動口。
葉聲笙低頭吃飯不言不語,覺得彼此之間吃飯可以並排,但無法麵對麵。
春暖花開的季節,綠葉紅花總是襯得可人兒更嬌。片刻後,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他似乎放下了筷子。
沒有問她介不介意,顧傾淮隻是覺得這般相處,他無法按捺心裡一些叫囂的念頭,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壓製。
嘴角的湯漬惹得顧傾淮礙眼,平靜的湖麵上也有三三兩兩的幾艘船隻,不遠處又些許人們閒聊的聲音傳來。
幾近貪婪地吸了一口,又自然拿起紙巾印在了葉聲笙的嘴角,側頭呼出那口煙,葉聲笙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他擦了湯漬,也順帶了些輕微的用力,擦了她唇瓣上多餘的口紅。
回靠在椅背上,暗啞的嗓音鑽入她耳內:“這樣好多了。”
反應了半晌,葉聲笙才艱難地吞下那口魚肉。
他在做什麼。
他,這樣會讓人有……
捏著筷子的手逐漸收緊,她想在顧傾淮的眼神裡找尋些什麼。
試著大膽了一些多看了他幾秒,彼此探究的目光來回在空中猶如纏繞無法理順的線網。
在葉聲笙印象中,他好像是藏著很多事一樣,她沒辦法看透。
他一直這樣話不多,生人勿近,但葉聲笙又無法否認顧傾淮對她的照顧,卻無法定義自己為“特殊”。
他始終是那個很有分寸感的“哥哥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