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記得吃飯。”唐紹清辨認著,經過那“天書”的“摧殘”,她大概能認出紙上寫得什麼。
“皇夫對陛下情深意篤呐~”被趕走了還惦記著自家老婆吃飯睡覺,真是一片深情。
“我不愛他,”唐紹清直截了當地戳破南昭的幻想,“他也不愛我。”
皇夫是彆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伍子謙……上一世的嚴世嵩,這一世的伍子謙,在唐紹清看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打發走了南昭,唐紹清沉下心來分析那張破紙:雖然隻有對未來一年的預測,但和前世記憶出奇的相符。水患、暴動、瘟疫、反叛、地震節點都對得上,那麼這不可能是伍子謙胡謅的了。
真是災難頻發。
前世也正是這一年,自己在丞相一行人的監視下開始親政,納了丞相安排之人做夫君。
上一世麵對接二連三的天災人禍,唐紹清很不安,認為是自己的德行欠缺,所以輪番下罪己詔。但大楚的百姓仍然深受磨難。
嚴世嵩竟以此為借口,揚言是女子執政帶來的禍患。
她唯有忍讓,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大權旁落。
想起嚴世嵩,唐紹清就不得不揣測起伍子謙來:此人偽裝地很好,且遠比嚴世嵩要棘手。身為丞相之子卻保持謙恭、並且竟然能預知未來一年的走向……
難不成……他也重生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難辦了。
想到這裡,唐紹清心裡一陣煩躁,她將那張破紙塞在奏折裡,隻身踏出了殿門。
天色漸沉,加上吹著湖畔的冷風,隱約有了幾分寒意。
春水素花,不遠處忽明忽暗地閃著火光,映襯著銀河星辰,儼然入畫。
等等……
火光?
誰在哪裡乾什麼?
待她走近,發現那人舉手投足甚是高貴,火光映在那人完美的臉上,在高挑的鼻梁下投出些許陰影。那人眉眼甚是多情,神色不凡、豐神清逸……
如果……那人手裡拿著的不是烤魚就好了……
“臣恭迎陛下大駕!”伍佰萬見是唐紹清來了,舉著烤魚呲牙咧嘴地朝著她笑。
唐紹清有些無語:這人笑和不笑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好吧。
把剛才的那美男子還給她!
“伍公子抄書抄完了?”
開玩笑,她給伍子謙安排的罰抄抄三天都不見得能抄完。
“沒——”伍佰萬誠實地搖搖頭。
“抄了多少?”
“兩麵兒。”
“……”唐紹清強力抑製住自己想把伍佰萬一腳踹湖裡的衝動,麵上仍然是燦如花蕊的模樣:“那伍公子怎麼就烤起魚來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伍佰萬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但他還是朝著唐紹清笑,“不光烤魚,還有鴿子,陛下要來香一口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嘛!
聞言,唐紹清看了看地上殘存的灰色羽毛,沒錯,是皇宮裡養的信鴿……
她合理懷疑丞相把自家兒子送進宮來,就是為了惡心她的。
還沒等唐紹清開口斥責,卻被伍佰萬一把拉到了懷裡。
唐紹清:“?”
“你們是何人?擅闖宮闕可是死罪!”伍佰萬朗喝一聲。
除了他倆,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
怎麼這貨疑神疑鬼的?
唐紹清剛想推開伍佰萬,卻在此時突然聽出異樣:那邊樹上有動靜!
雖然前世雙目失明,但也鍛煉了唐紹清敏銳的聽覺。
“小心小爺不留情麵,還不快下來!”
兩個黑影矯健地從樹上跳下,作殺手打扮。
“你是丞相家公子?”
“正是小爺!”
“我們不殺你,你隻要把小皇帝交出來就行。”
“你在狗叫什麼?”伍佰萬怒罵著,神色甚是輕蔑,“讓小爺猜猜是哪個壞種派你們來的,杜顯?廬江郡王?嚴世嵩?還是我爹?”
他在籌劃著如何輔佐君王救濟百姓,好不容易才向陛下透露了未來走向,可你們倒好,當著他的麵要殺他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