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她回過頭來,問著身後的少女。
“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手段和神禦騎相比,誰更甚一籌?”
“各有千秋。陛下善心力攻伐,消磨意誌;而神禦騎善百般折磨,毀滅神形。”
“好,無事,反正今後這裡會關進不少的凶惡之徒,足夠朕和神禦騎多加‘研磨’了。”唐紹清笑意漸濃,“伍子謙此時人在何方?”
“稟陛下,他在神禦府外府。”
帝王用絹布擦了擦手:“走,去見見他。”
隱沒著身形的白衣女子摸摸注視著二人遠去,輕輕吐出一句:“望你好好待她,因為她不僅是你的故友,也是我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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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紹清自然不可能屈尊降貴地去見伍佰萬,乾脆索性在神禦府中府尋了個堂室,讓南昭帶伍佰萬過來。南昭自是聰明人,連忙尋了個藉口守在堂外。
“伍公子果然聰穎過人,竟然知曉朕在神禦府,不知你來見朕,所謂何事?”
伍佰萬看著端坐在高座之上的少女,比起帝王的冕服來說,神禦騎的錦袍襯得女子更加清颯。
帝王冕服,外繡日月星辰,不怒自威。
神禦錦袍,內連軟胄金甲,清美冷颯。
都很適合高座之上的女子。
“臣為……選侍君一事。”
見伍佰萬躬身,唐紹清搖搖手:“你是朕的夫君,夫妻同心,這種俗禮以後免了。”她著重加重了“朕”字,似乎在宣示主權。
不過唐紹清此言卻並非體諒伍佰萬,她隻是想看看伍佰萬的反應。
哪知伍佰萬還是規規矩矩叩首:“君臣有彆,臣不敢。臣德行有缺,選侍君一事臣來實在不夠格,望陛下三思。”
“伍公子,你這是醋了?”唐紹清饒有興趣地打量匍匐的人,“或者說,害怕自己地位保不住了?昔聞妃嬪爭奇鬥豔,怎麼,伍公子也要有樣學樣?”
唐紹清說得很直接,她生在宮中長在宮中,對妃嬪爭寵之事談不上喜歡,如今她做了皇帝,這討好的對象自然就變成了她,她更是厭惡。
前世她的侍君有人反水有人內外勾結,可麵上都裝作對她畢恭畢敬的樣子,不僅是侍君,嚴世嵩那廝尤為擅長。
口蜜腹劍,巧言令色,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她心裡思量:伍子謙不愧是丞相的兒子,選了侍君不僅威脅自己地位而且還落人口舌,乾脆直接推辭,這樣誰也不沾染。
“臣不敢。”不過這次唐紹清確實誤會伍佰萬了,他根本沒想這麼多。他隻是單純的覺得如果帝王身邊納些奸賊當侍君——實在算不上高明之舉,那□□賊整日吹枕邊風,長此以往,天下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誠然,若是帝王身邊皆是良善之人,則耳濡目染下,帝王也能作為合格的帝王。
他回想起前世的帝王,目盲淒慘,原因不就是因為嚴世嵩當了皇夫?
對了,還有自家阿爹在裡麵窮攪和。
想到這裡,伍佰萬將頭低得更低。
“既然不敢,那朕吩咐你做的事,你何敢推辭?伍子謙,昨夜說得那些話,你忘得一乾二淨?”
昨夜?昨夜說了什麼來著。
伍佰萬努力回想——哦對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連忙接著叩首:“臣沒忘,隻是此事臣實在不敢妄下決斷,陛下歡喜當然是陛下的意思,臣真的不敢做主。況且若是有居心叵測之人因臣的決斷進了宮、害了您,臣就是千古罪人了。”
居心叵測?唐紹清嘴角上揚,心裡想著:再叵測能有你叵測?
“坦誠相見吧,伍公子,你根本不愛朕吧,進宮也是另有所圖,此事暫且不論。朕有心愛之人,但那人也不是你,所以,還請伍公子陪朕演好這場滑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