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元圖,常慎也朝著她跑去,大聲道:“阿姊怎麼不像我問安。”
元圖便笑眯眯的道:“常慎安。”
常慎便搖著她的胳膊要去玩,元圖便將他抱起,兩人一同到了崔沅跟前。
崔沅正巧在太子妃邊上,早已發現自太子牽著元圖出來時,她的神色便不太好。
元圖此時的注意力還全在常慎身上,吵著嚷著要做常慎的大哥,自然未發現太子妃有何不對。
幾人坐在一處閒聊了許久,待到夕陽西下才張羅著送女眷們回城,當然,元圖和公羊釗自然不包括在內。
定王套車送崔沅回驛站,後頭跟著定王府的幾輛馬車,分彆坐著小世子和側妃。
崔沅想了一路,還是向定王問出了她的疑惑:“怎麼太子妃見到阿圖便不太高興呢。”
定王輕笑:“看來若清已經發現了。”
“我母妃周德妃是當今周太師的嫡妹,若清正是周老太師的嫡長女。多年前皇後母族馮氏勢頭不盛,定儀做太子時也隻是個稚童,適時的我都即將開府,皇後在宮中勢頭便遠遠不如我母妃,且舅父野心勃勃,若我不能被扶上皇位,他也想要掌握大權,所以定儀幼時便與若清訂了親。後來父皇發現太子處境艱難,而當時二皇子母妃淑妃母族正巧是戍邊的元氏,於是便派淑妃兄長出征,提拔元氏以抬高淑妃地位,由淑妃壓製我母妃,又將公羊將軍封了貴妃,與淑妃一起輔佐皇後,以保太子之位固若金湯。隻是元唐大將軍夫妻才得幼女,不便帶著上戰場,父皇便將元圖放在宮裡,製衡元氏的同時也顯出君恩浩蕩。這麼一來,元圖便算是各宮娘娘皇子一起看著長大的,元圖又是住在皇後身邊,自然與定儀感情非凡。”
“後來元唐將軍與世子元征都受了傷,隻好將還不如馬高的元圖送到漠北穩定軍心,隻是不知那小丫頭如何練的那一身絕世武功,在漠北第一仗便打的十分漂亮,大獲全勝,父皇高興得很,當時漠北將士幾乎人人都有封賞,使得她在軍中聲名大噪。後來她一路打勝仗,直到半年前突然音信全無,父皇急得將太子寧王一道派了出去,後來太子帶她回來時幾乎是隻剩一口氣,太子與她在漠北發生了什麼無人可知,隻知道太子不眠不休照看了她近兩個月,直到上元節才堪堪好轉。”
“先前幾年若清與定儀感情也算可以,隻是若清身邊的人前些日子同我說,自太子去了一趟漠北,便再也沒理會過她。”
“想來若清已經發現太子對阿圖的不同了。”
崔沅一時不知該作何評價,想來太子妃是真心喜歡太子的,隻是在太子眼裡,她怕是被強塞進東宮的,先前看著各方的麵子還可相敬如賓,如今太子有了意中人,且他早在趙王扶持之下有了權勢,隻怕與太子妃連表麵和諧都不願維持了。
崔沅突然便想起曾經與太子妃閒坐,寧王妃等人提及朝堂事時,她眼中化不開的憂傷是如何——皇室新婦,手裡是該有參議軍政之事的權力的,太子妃身為周氏嫡女,定王生母周德妃侄女,想來太子是不願她插足朝政的。
隻是想起元圖,崔沅還是難免擔憂,如今太子正妃膝下已有小郡王,除非叛國大罪否則是廢不得的,隻是這樣元圖便做不得東宮正妃,可若真的要太子妃遭難崔沅心裡也是不舍的,太子妃那樣溫和的人,過這樣的日子已經很辛苦了。
兩頭都是朋友,不管哪個遭了委屈,崔沅都是不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