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賞了傳話女官,又備了厚禮給定王,隻當是他提醒自己的謝禮。
進了皇宮,越王卻被朝政絆住腳,先讓人送她到了皇後住處,由皇後招待。
皇後馮婉人如其名,溫和大方,年近四十仍不顯老態,一副母儀天下的儀態。坐在她身邊那位與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女子,崔沅猜是二公主姬常歡。
皇後性子溫和,崔沅甫一進殿便笑吟吟的招呼她坐下,又上了幾樣江南口味的點心,周到非常。
“虧的是昨日元圖讓我備著江南味道的小食,不然今個可是難以招待好景陽公主了。”皇後如是道。
提及元圖,便打開了各宮娘娘的話匣子,坐在皇後正下方那位身著玫紅色華服的年輕女子笑道:“這小丫頭對我可從未如此貼心,好歹我也教過她幾年武功,那個小沒良心的。”
後宮中會武功的妃子,也隻有多年前叱吒漠北十六族的雲麾將軍,如今的衍貴妃公羊季了。
崔沅心裡是替她遺憾的,本該在漠北戰場打馬恣意的年輕女將,卻因為皇室疏忽入宮成為扶持皇後的妃嬪,她本該是草原上的雄鷹的。
她眼中的神色自然沒有逃脫公羊季的眼睛,她朝崔沅道:“景陽公主有話要說?”見崔沅似乎顧慮殿內眾人,她爽朗大笑,“無需顧忌什麼,殿上的娘娘們不會將你說的話講出去的。”
遲疑了一會,崔沅終於說出她的想法。
公羊季眸中似有微光閃動,:“事實上,本宮早就用不了武功了。多年前漠北十六族合圍之慘烈幾乎聞名於天下,那一仗,有命回來就算不錯的了,那之後,我連劍都不敢再握。”
崔沅神色有些慌張,她並非刻意提起這段往事,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你這丫頭的神色莫非是愧疚了?”衍貴妃笑起來,“身為戰士,死在戰場上自然榮耀,可我既然撿回一條命來,那便是上天要我做的事還未做完,我自然會好好在宮裡扶持大娘娘,且阿釗阿圖二人精彩絕豔,比起本宮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什麼好遺憾的。”
氣氛沉重之時,殿外女官來報:“德妃娘娘到。”
崔沅轉過頭去,想看看這位據說能壓皇後一頭的女人。
周德妃看著年歲同皇後差不多,說話溫聲軟語,像唱歌一般,絲毫沒有她當年將皇後及儲君逼至絕路的影子。
周氏行過禮便自顧自的坐下喝茶,笑吟吟的問崔沅年方多少家住哪裡,又問她對定王印象如何,隻是最後這個問題,還不等崔沅回答衍貴妃便怒斥道:“周氏你逾矩!你膽敢乾涉陛下決定,還是你知道你周氏即將沒落,提前為自己找保命符。”
周氏麵色不好,回到:“娘娘還是不要隨意給人扣帽子了,妾若是像林采女那般無權無勢,今天豈不是要枉死在這梧桐殿。”
衍貴妃麵如菜色,皇後出來嗬斥德妃道:“德妃既知自己背後家族權勢滔天,便該收斂一二,不要以下犯上,被人白白拿了把柄,去前朝參你一本,連累周氏全族。”
周氏起身,神色敷衍的開口:“妾回去抄經領罰,便不叨擾大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