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不是那種性格,不會自來熟。她能來這兒,跟不認識的人坐著半個小時,是因為有袁柳這個熟人。
“著急回去嗎,再坐會兒聊聊天唄。”剛才和袁柳的爭辯的男生搬著矮凳坐過來,看著池野說。
池野不認識他,覺得他不好惹,於是往袁柳身邊挪了挪。那男生看在眼裡,似乎是看池野自己坐在那裡許久也沒說過話,於是坐過來找她搭話。
倒也不是找她搭話,他坐在池野那邊,問坐在池野這邊的袁柳:“她戴的是耳機嗎?”
袁柳扭過來看池野,從她背後將那根長長的帶子拿前來,“她這是帽子上帶的。”池野老喜歡戴這頂帽子,同行的朋友也老喜歡從後麵揪著那根長帶子。
池野默默心裡:這位不認識的朋友,你是瞎嗎。看著異常高冷,怎麼說話這麼傻缺。
傻缺的朋友似乎不知道和池野怎麼搭話,可能因為池野表現得就是內向不愛說話。所以令和袁柳爭辯火熱的男生不知道怎麼說。
“你帽子挺漂亮的,能借我戴戴嗎?”
池野斬釘截鐵:“不能。”這帽子誰也彆想戴。
袁柳在旁邊解釋說:“除了她誰也不讓戴。”
“那咱們加個微信,你掃我嗎,還是我掃你?”那男生伸展右腿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加好友的二維碼,伸到池野麵前。
池野沒動,問他:“為什麼要加微信。”
男生說:“交個朋友唄。”
池野拒絕了,自從去年,她就再也不敢隨便加陌生人的聯係方式了。她推卻說:“那你加她吧,一樣的。”
男生瞬間癟著嘴,故作失落對池野說:“加你不行嗎?”
池野依然很堅決,加她當然不行,憑什麼加她,為什麼加她,有什麼理由。池野指了指袁柳,直接說:“你加她吧,我們兩共用一個微信。”
“姐姐,你看我誠懇嗎。”男生看著她說:“誠懇也不代表好騙啊。”
池野不知道他的套路是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執著一定要加她的聯係方式。她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招人的地方,人喜歡的都是人群中開朗健談,或穿著靚麗、長相極好的個彆人。
袁柳真看不下去,讓人家一直舉著手機怪不禮貌的。於是主動拿過池野的手機,去掃了那男生的二維碼。
“你們倆磨磨蹭蹭的,直接加上不就完了麼。”袁柳翻了翻白眼。
男生滿意的同意了好友請求,這次直接改問袁柳了:“她叫什麼名字,我備注一下。”
池野不滿意的說:“池野。”糞池的池,上廁所的上。
池野不用問他的名字,微信昵稱似乎就是這男的名字,叫江棲景。他改完池野的備注後,又拿過來讓池野看名字輸對了沒。
“酒來了!來啊你們。”這時,出去買酒的人回來了,便招呼其餘人:“柳姐,來喝點兒啊。”
袁柳跟他們聊了半小時,好像已經認識好多年的朋友了。
池野和江棲景沒動,放回手機後,這位江棲景不知是奉承還是沒話找話的硬誇,說:“池野,這個名字很好聽,和你人一樣,很漂亮。”
借著月光被烏雲擋著,借著帽簷的遮掩,池野忍不住狠狠翻了個白眼。直在心裡吐槽,老兄你是眼睛瞎嗎,出於禮貌也不必硬誇吧。烏雲擋住月亮也順便把您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給遮住了嗎?
池野並不好看,在普通長相中也算排不上名的那種。隻有跟池野一樣的人,才知道當一個男生對她們說出漂亮這個詞時,就是對她們的侮辱,那個漂亮,是貶義詞。
池野也誇:“你也挺帥的,就是眼睛不行。”
但他似乎隻聽見‘你也挺帥的’,笑眯眯對池野說了聲謝謝。“你也是荊楚人?我看你地區顯示的是荊楚。”
“不是。本地人。”
沒有話說就彆尬聊了好嗎老兄,你不覺得尷尬嗎。池野心裡直吐槽。“哇,柳姐,你喝這麼多!”看見袁柳從那邊拎著四瓶啤酒走來,這一刻,她在池野眼裡,那就是一個雄偉的男人。
袁柳坐回池野旁邊,遞給她一瓶,遞給江棲景兩瓶。說:“你柳姐我,就是吹,也給你吹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