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江棲景聽沒聽見。約不知過了多久,池野的眼皮子打架,困意上來。
便突然一雙溫熱的手環在池野的腰上,江棲景靠了過來,驚得池野的困意一下子退散,眼睛瞬間睜圓。
池野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肚子上的起伏讓江棲景察覺到。她的臉上映著從窗簾下麵的縫隙裡投射進來的輕柔月光,正如身後小心翼翼抱著她的江棲景一般。
他熾熱的呼吸撲灑在池野的後脖頸上,亦如池野般緊張,急促。池野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手指緊緊地攥著,害怕江棲景下一秒做什麼,又擔心他像這樣抱著她一整晚。
然而江棲景在幾分鐘後鬆開手,坐起身來。他麵對著池野的後背坐著,不知在思考些什麼。池野僵持的肩膀疼,於是假裝去揉眼睛,在半伸懶腰半打哈欠中轉過身,臉朝天。
她的眼皮動了動,借著夜色的掩護半眯了條縫,不知有沒有讓江棲景察覺。想來是沒有的,因著江棲景在想事情,所以沒有察覺池野已經轉過身來。
在低頭看見池野轉過來時,明顯嚇了一跳。聽見池野咿呀哼吱的聲音,江棲景順順胸脯,俯身將頭探過去,似乎是在確定池野有沒有醒來。
確定她沒醒後,江棲景趴低下去,在池野額頭上輕輕一吻。起身的瞬間低聲說了句:“姐姐,你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我呢。”
池野聽聞這話,頓時心裡一咯噔,再也裝不下去,睜大了眼睛。江棲景見狀,也似乎是慌了,僵停在原地怔怔看著池野。
而池野臨時膽怯,伸出兩隻手騰空亂抓了一通,最後嘴裡胡亂嘟囔了幾句,便又閉上眼響起了沉重的呼吸聲。
故作是夢遊了,不過還算蒙騙過了江棲景。
池野能聽見,江棲景重重放鬆了一口氣。接著便又感覺到江棲景在她身側窸窸窣窣的動作,下一刻,就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騰空,被江棲景抱了起來。
池野心裡疑惑,好奇這人想乾什麼。但一會兒,江棲景就把池野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揶的嚴嚴實實。自己拿了另一條被子睡到了地鋪上。
他翻過身,麵向窗戶,池野才側躺著睜開眼睛默默看著江棲景的背影。像對於池野這樣在原生家庭從沒有得到愛,天生缺愛的人來說,一個男生能對她做到如此之份兒上,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若說心動,或許還是沒有的。
但是池野心動和無所顧忌去暗戀和喜歡一個人的那股勁兒早就過去了,如今的她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或喜歡對一個人付出多的心思。
而對江棲景,不知道是因為處在女朋友這個位置上的責任感,還是心動或感動,池野分不清楚。
她很可憐,從沒被人愛過,也沒有被人重視或在意過。從記事起到現在二十幾歲,家裡人沒有愛過她,也沒有任何人。因為她生得一副爛皮囊,爛背景,不討喜,也沒價值。
江棲景的出現,對於池野來說,是個意外之外的意外之外。池野不敢輕易付出真心或輕易就被江棲景現在暫時的所作所為而感動,因為她拿不準江棲景對她究竟是存有什麼想法,或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
池野想了想,在枕頭邊摸索到手機,坐起來打開手電筒,照著窗邊。她的影子映射在窗簾上,如池野所想,江棲景也沒睡著了。
他轉過身坐起來,撓了撓頭看著池野,問:“姐姐,你醒了?你想做什麼,渴了要喝水嗎?還是要上廁所?”說著便站起來準備開燈。
池野搖搖頭,拿手電筒照在他身上,說:“冷嗎地下?蓋那個被子能禦寒嗎?”
江棲景笑笑,他以為池野不知道。邊撓頭邊說:“我是覺得地下冷,你是個女孩子,那個還沒走了,不能著涼,所以擅自把你抱到床上睡了。”
“不過,我是個男生,身體比你結實。抗寒抗凍,在地下睡一晚也不會著涼,肚子疼。”江棲景邊說著,邊伸出自己的胳膊向池野展示了展示自己的肌肉。
看著他笑,聽著他說話,不知怎麼的,池野突然鼻子一酸,有點兒想哭。池野往靠牆處挪了挪,拍了拍床鋪,說:“那就彆睡地鋪了,上來睡覺吧。”
江棲景卻不敢上前,連忙擺手拒絕說:“我不怕冷,還是算了。我知道你心裡麵擔心什麼,但是你放心吧,我不會的,你不願意,你沒接受我之前,我是不會的。”
語氣極其堅決肯定。
池野不願多說廢話,便直接過去床邊把江棲景拉過來,摁著他坐到床鋪上。說:“你說不會那就是不會吧。”
“但現在街上的老婆婆們都知道你跟我一起回來,已經住在一起了,那種事或許彆人也以為做過了。睡不睡在一張床上,還有什麼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