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癡了般的失神鬆開何立,攬著被子,一邊搖頭一邊望向他喃喃自語道:
“是了,我早該知道,地位、權利,這是你的一切,這是你無法割舍的一切,沒有人能抵得上它們。你本就是一條睚眥必報的毒蛇,什麼文人心,風雅骨,都是迷惑罷了。”
“是我太蠢了!會愛上你就是最大的錯!我下賤到以為我們有過肌膚之親就會有變化,你看著我…”
你撲向何立,雙手捧著他的臉,顫抖著問他:
“告訴我……你今夜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何立看著你瘋狂的質問與嚎叫,突然覺得一陣心疼。握住你撫摸他的手,將你攬進懷裡,什麼都沒有說。
是,你沒說錯,他確實是秦檜鷹犬,是秦檜最順手的刀。
何立回憶起第一次見你:路過河坳時,遙遙一佳人。身段窈窕,拎著竹籃往前走著,擦身而過時風送清香。縱使他見過無數美人,也忍不住對你心動。
本以為隻是驚鴻一麵,卻沒想到在執行宰相任務時再次見到你:竟是可憐人。
即便心中狂喜重逢,何立卻也隻是趁你不在時,為你屋頭擱置一枝新折的梨花。
何立身處泥淖中,雙手皆是孽,早已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可是惡人也會愛那皎月。
剛剛事後抱著你的那一瞬間,是何立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是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怕你有一天離開,怕自己有一天會死。
何立輕輕撫順你的頭發,將你緊抱在懷裡,歪頭對著你及其認真:
“何某欽慕姑娘,早在很久以前就是了。”
何立看你癲狂的樣子,生怕你因誤解他的心意而失望離開。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著人直言心聲。
原本心狠手辣城府極深的何立,此刻好像被另一個人代替了。
他將下巴擔在你頭頂,如訴說舊事般緩緩開口向你表白心意:
“我怕你見識到真正的我,貪戀地位權勢的我,自私陰暗的我。”
“但我又怕你看不到……心存僥幸的期待著,也許你能接受真的我。我能為丞相殺世人,卻不敢看你失望的眼睛。”
床幔上的流蘇被風吹動,一下下撫著邊欄,你看得呆了,也聽得呆了。
感受著何立的輕撫,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伏在他身上聽著平淡的語氣描繪出濃烈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