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她都乾了那麼多年,犯了什麼錯要開她?”秦珍珍不明所以。
李嬸這個組長,也算勤勤懇懇,即使秦珍珍因為上次的事,對李嬸有點反感,但從工作角度上思考,她真不知道李嬸能犯什麼大錯誤。
“就你不乾了以後,廠裡說外麵有人偷賣廠裡沒貼標的東西,下來摸查了兩次。”小秀道,說道這裡瞪大了眼睛,“結果抓到李嬸了,就咱們換衣服那個小間,不是有好幾個櫃子嗎?”
因為前幾年廠裡管的嚴格,上班都要穿廠服,所以有個‘換衣間’,裡邊有放東西的櫃子,不過櫃子用的人不多,因為很多工人上班就拎個水瓶。
而近一兩年夏天的時候,穿廠服的人越來越少,廠服料子不好,出汗甚至掉顏料染在後背上,廠裡也知道這個情況,也就睜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於是‘換衣間’就更沒幾個人用了。
秦珍珍:“你快說,到底咋回事。”
小秀:“李嬸見櫃子沒人用了,就成天借著換廠服的功夫,把廠裡做好的塑料瓶放在櫃子裡鎖上,晚上下班,拿櫃子裡的布袋子一裝就走了。一次裝兩個,一個月都偷出去四五十個,就說她怕什麼指標完不成,原來是做賊心虛。”
秦珍珍這才明白為什麼李嬸堅持穿廠服,還加班到最晚,等人都走了才回去。和李嬸一塊工作了大半年,她居然一點也沒覺得不對過。
“沒想到李嬸是這樣的人。”秦珍珍道。
小秀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廠裡的便宜誰不占啊,也就珍珍你,還有你媽不占,廠裡熱水都搶著喝,珍珍,我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玩。”
送走了小秀,秦珍珍沒多久就又去賣麻花,這次沒賣完,天黑看不清路,騎著車不方便,五點鐘就提前回來了。
路過大院前街道,國營飯店正到了來生意的點,裡麵傳來飯香味,秦珍珍通過飯店門,看見裡麵坐著兩桌人。
秦珍珍家是很少下館子的,不是逢年過節,或者家裡來客,大家也舍不得下館子。上一次下館子還是秦珍珍生日,又趕上過年,秦向水叫上大伯秦向陽一家,在街上的飯店吃了一頓。
現在情況又不同了,秦珍珍賺到了錢,解決了沒工作的問題,吃一頓飯也算不上負擔。這樣一想,秦珍珍就動了今晚和爸媽下館子的念頭。
還要和之前一樣,叫上大伯一家,慶祝秦珍珍有了事情做,也是感謝大伯和伯母對她們家的照顧。
伯母做了肉常給秦珍珍送一碗,還給秦珍珍介紹了趙應,這些秦珍珍都記在心裡。往常她嘴上沒說,是沒有餘力報答。
秦珍珍回到家裡,五點半爸媽也都下班回來,將想法告訴爸媽,兩人也都讚同,先是告訴了大伯秦向陽彆做飯,又翻箱倒櫃找一身好看衣服出來。
折騰的全身都是半新衣服後,兩家人一起走出大院,步行去街上國營飯店。
大伯秦向陽走在前麵,感歎道:“今天沾了珍珍的光,珍珍現在不能當小孩對待,都能獨當一麵了,向水啊,以後你們夫妻倆有福享呢。”
秦向水哈哈笑,“小梅也好,看咱們這兩家人,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珍珍是你看著長大的,小梅也是在我家門口玩大的,哥,咱們兄弟倆往後乾什麼,可都要一起。”
秦向陽說笑道:“你一直在大院裡就行,我就怕珍珍賺了錢,到時候你們外麵一買房,全搬出去了。”
“珍珍哪裡有那樣的本事。”秦向水謙虛道:“她能養活自己,我還放心了。”
眾人在街上走著,秦小梅跟在最後麵,一會到功夫落下了好遠,鄒青蘭都看在眼裡,也到後麵,拽了她一下。
“好好的,你哭喪臉乾什麼,人家都高高興興的,彆讓你二叔多心。”
秦小梅辯解:“不是,我今天好困,在學校太累,提不起精神。”
鄒青蘭聲音淡淡的,“算了吧,你還想騙我,我乾一輩子教師,哪天也沒像你一樣累。珍珍成天騎著車做生意,也沒像你,趕緊把這幅臉收起來。”
秦小梅這才勉強恢複正常,不過心情依然低落,要不是沒理由不來,她根本不想來的,自從那天撞見陳紅文和秦珍珍,她又是對陳紅文憤怒,又是受挫。
陳紅文說的話她聽見了一半,無法就是上趕子給秦珍珍安排工作,秦珍珍還不願意要。
秦小梅心想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聽爸媽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和陳紅文來往,現在搞的自己像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