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的臉上突然就冒出痘痘來，水嫩嫩的有些癢，她順手就把痘痘擠破，想著不過兩天就好了。

劉旭笑著說：“你這是進入青春期了呀，所以才會長青春痘的。”

莊夢知道青春期，《衛生與健康》課上，老師說過這些內容。

當然，說到女孩子的生理知識時，讓男生出去玩。說到男生的生理知識，女孩子們也可以在操場上自由活動。

這樣是為了緩解男女同學之間的尷尬，當然也是讓他們少起哄。

安源認認真真的看過，青春期發育的女生，□□隆起、體毛出現、骨盆變寬和臀部變大。聲音也會變得尖細，會長高也會長胖。

男生也會改變。出現胡須、喉結突出和嗓音低沉、體毛明顯等生理特征。

莊夢等來的不是青春期，而是一場水痘。

剛開始沒什麼感覺，後來卻是又癢又痛，她忍不住就伸手抓破。

不過兩天，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亮晶晶水嫩嫩的痘痘。見風就長，莊夢連□□都逃不過，全是水痘。

胡琴嚇了一跳，跑去衛生院問為什麼會長這個東西。醫生說是沒有接種水痘疫苗才會長。

胡琴買了藥，回來給莊夢擦。莊夢現在的樣子太醜了，哭著求胡琴不要讓她去學校，她不想讓同學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胡琴給莊夢請了假，莊夢渾身上下都塗滿那個從衛生院買來的紫色藥水。

那種癢形容不出來，像是有人拿著纖細的羽毛，輕輕在人身上劃拉，每一下都癢在骨頭縫裡去。

莊夢就哭，使勁的哭。

醫生說生了這個病，不能見風，不能抓破，每一顆破了的水痘，都會在身上留下一個坑，永遠不能恢複。而且會傳染，建議單獨關在一間房子裡，完全好了再放出來。

莊夢實在忍不住，胡琴就找了一條布帶子，剪成四段，把莊夢五花大綁的綁在床上，這樣她就不會因為痛癢撓破水痘了。

莊夢邊掙紮邊哭，“媽媽！求求你放開我吧，實在是太痛了！”

“媽，求你了！放開我好不好，太癢了，太癢了！”

癢起來的時候莊夢又哭又笑，痛起來的時候隻能張著嘴巴乾嚎。

莊順也被傳染了，臉上冒了幾顆水痘，胡琴要給他請假，他卻睡一晚，水痘全部癟下去，自己好了。

胡琴還是不敢大意，讓莊順出來和自己睡一張床。莊順卻說自己長大了，和老媽睡在一起傳出去他會被同學笑死的。

所幸莊順和莊夢的床中間隔著一道蚊帳，胡琴也不管了。

莊夢每天都要塗那個藥水，在炎熱的夏天不能洗澡不能碰水，不能出門。除了她要上廁所和吃飯，胡琴都把她嚴嚴實實的綁在床上。

她哭了滿身滿臉的汗，累了又睡過去，不過兩天身上的臭味自己都能聞到。

莊夢還在嚎，胡琴實在聽不下去了，把門關上隨她怎麼嚎。

“我都是為了你好。”

“你要是撓破了，將來就成了麻子，沒人要的。”

“你不要再嚎了，我聽著真的心煩啊！”

“你就不能閉嘴嗎！你看看順兒，都沒有像你這樣嚎！”

莊夢管不了以後，她隻知道她要被癢死了，要痛死了。

有時候不那麼痛癢的時候，她也會想，長大都要經曆這樣痛苦的時候嗎？那她一點都不想長大，一點都不。

莊順剛開始還會隔著蚊帳安慰她，不過兩天也聽煩了。說是在家睡不下去，他要去同學家睡。

胡琴也煩，於是她拿了塊布，把莊夢的嘴堵上。這樣哭嚎聲就沒有那麼大了。

莊夢在床上孤獨的掙紮，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小小的空間裡，隻有她一個人。

連著擦了七天的藥，嚎了七天。莊夢身上的水痘開始慢慢癟下去，一個個的慢慢脫落。

胡晴燒了熱水，給她洗澡。

足足換了三大盆水，才把她身上的紫色藥水洗乾淨，身上也搓下來很多的泥。

莊夢裹著毛巾坐在床上，終於覺得痛苦的日子過去。

莊順也被胡晴從同學家接回來。他說：“耳根子終於清淨了，太好了。”

胡晴把莊夢患病時穿的那身衣服燒掉，又將她的被子枕頭拿到太陽底下暴曬。在沒有床睡的日子裡，莊夢就睡在胡晴的腳邊。

莊夢的左臉上留下了幾個並排的小坑，雖然不顯眼，但是她也覺得有些難看。胡晴就說她：“都怪你自己手賤，非要抓破。這下好了，本來就長得醜，長了麻子，更醜了。”

莊夢就會悄悄躲著哭。

她還沒難過多久，她和莊順一前一後都長了“猴兒包”。

右臉腫成包子的模樣，不能碰，會特彆疼。

莊夢口齒不清的說：“要你笑話我，活該！這下你也跑不掉了。”

莊順捂著臉嚎，嘴硬的說：“長了又怎麼樣，我還不是比你好得快，比你少痛幾天。活該的那個人是你。”

莊夢就瞪他。

胡晴又忙前忙後的帶他們兩去衛生院，害怕這個病會傳染，包的嚴嚴實實的背到衛生院去。

兩人臉上都包著紗布，紗布裡是醫生開的藥膏，說是這樣可以敷好。

醫生皺著眉叮囑胡晴：“孩子長這個是因為平時缺碘或者碘吃得太多。也不知道平時你家是怎麼吃飯的，但是孩子確實該補充點營養了。你看看你家孩子，都上五年級了，個子還不如彆人家三年級的。再這樣下去，你是要害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