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拐彎處,卻從裡麵倒出來一輛拖拉機。莊夢來不及尖叫,莊順一夾刹車,車頭一拐,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兩人摔倒在地一路滑向拖拉機。
幸好拖拉機速度不快。莊夢抱著莊順一直沒撒手,兩人從車底下爬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灰。
司機嚇個半死,罵他們也是不留情麵。莊順臉色蒼白,手在發抖,平日裡能說會道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機將自行車拖出來,又罵了兩人幾句,這才放兩人離開。莊夢半邊身子全是擦傷,手臂和大腿磨破了皮,正在出血。
因為她抱著莊順,莊順雖然也有擦傷,不是太嚴重。莊夢牽著他的手,說:“看看車有沒有壞,咱們回家吧。”
莊順回過神來,愣愣去看車。車倒是沒什麼事,他看著一臉灰的莊夢,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害怕,姐!”
莊夢把他攬入自己懷裡,小聲哄著他,見他哭得差不多了才說:“彆怕,這不是沒事嗎。隻是今天不能去了,改天再去吧,咱們先回家,不能被媽媽發現,否則她就不讓你騎出來了。”
莊順乖乖點頭,莊夢推著車,莊順就跟在她的身後,一路抽抽噎噎。莊夢一直強調:“回去千萬彆告訴老媽呀,不然咱們以後都不能騎車出來了,她肯定會很生氣的。”
兩人偷偷摸摸換了衣服,又擦乾淨身上臉上的灰,為了遮擋傷口,莊夢穿著長袖長褲。就是這樣,傷口被磨得又痛又癢。
這事還是沒有瞞住胡晴,天氣炎熱,莊順和莊夢身上的擦傷都發炎了。
胡晴氣個半死,用衣架打了兩人一頓,嚴令禁止他們再將自行車騎出去,以後隻能在院子裡騎。
莊順撒潑打滾了幾次都沒有效果,最後就隻能悄悄騎出去。胡晴知道了,隻要他不是騎得太遠,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即使後來學會了,但是莊夢有了心理陰影,不敢騎車上路的。
天氣太熱,莊夢拱著莊順,“你去給老媽說說,拿五毛錢咱們去買冰棍吃好不好?”
“你怎麼不自己去?”莊順翻個白眼,“老媽會拿錢才怪了。”
“這不你去的成功率比我高嘛。你就給媽媽說,你好久沒吃冰棍了唄。這都一個夏天了,咱倆一根冰棍都沒有吃,你難道不想吃嗎?你要是求得老媽拿錢,我的冰棍給你咬一口怎麼樣?”
“真的?”莊順眼睛咕嚕嚕轉,“那我去找老媽。”
胡晴罵罵咧咧拿了五毛錢。莊順立馬拿著錢去商店裡買了根冰棍。
裡麵是兩根的那種,一根綠色獼猴桃味道,一根黃色香蕉味。
莊順回來看到莊夢,拆開包裝,拿了獼猴桃的那根,迫不及待說:“快給我咬一口。”
這一口就咬去三分之一。若不是嘴巴包不下了,莊順怕是要一口全吃了。
莊夢皺眉:“你這一口,我的都快沒了!”
“是你自己說給我咬一口的,你又沒說咬多大一口,我肯定就按著最大的咬哇。”莊順嘴裡還在含著冰棍,嘴巴都能跳出一支舞來,邊用手扇風邊說:“好冰好冰!”
胡晴也許久沒吃冰棍了,莊順為了討好她,想著下次要買還得哄著她掏錢,便將自己的冰棍湊過去。
“還是順兒懂事,知道孝敬媽媽。”胡晴欣慰的說,意思的咬了小口。
莊夢想了想,也湊過去。“媽媽,你吃。”
胡晴笑了笑,也咬了一口。
莊夢看著剩下兩口的冰棍,有總比沒有強。
一口一口抿著,冰棍也終於吃完。
路過的拖拉機濺得灰塵滿天飛,聒噪的知了不知道在哪棵樹上不停地叫。
莊夢覺得,好歹吃了冰棍,這個夏天值得了。
莊順又湊過來,“老姐,咱們去捉蝗蟲吧,晚上還可以吃點肉!”
莊夢抬起手在眉骨處搭了個陰涼,說:“太熱了吧,我不想出門。”
“那我捉回來你可不許吃。”莊順就威脅。
胡晴就說:“你和順兒去吧,拿上兩個塑料瓶,晚上給你們炸來吃。”
莊夢不情不願拿著塑料瓶,莊順歡呼一聲,脫了上衣就撒開腳跑,莊夢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莊夢!給老子看好順兒哈,不許下水遊泳,早點回家!”
胡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莊夢和莊順順著田坎走,水稻已經長得高了,綠油油一片,風一吹就一浪又一浪的彎下腰。
捉蝗蟲很簡單。看著了,輕輕走過去,動作也輕輕的,快速用手握住,順著稻葉尖勒上來,再放進塑料瓶裡裝好。
莊夢被曬得頭暈眼花,莊順卻高興得很,輕手輕腳很快就捉了滿了兩瓶。
他還不儘興,隨手拔了幾根毛尖,捉住了蝗蟲,就用毛尖從背後穿過,直穿了三四條拿在手上才滿意。
莊夢汗水糊了滿臉,說:“回去吧,我好像要中暑了。”
莊順見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忙說:“走走走,你彆死在外麵,我害怕。”
說著扶著莊夢趕緊朝家去。
莊夢回到家,屋子背後靠著山,本來就潮,風一吹就醒過來了。
她舒服的歎氣,莊順把蝗蟲全倒進盆裡,嘩啦啦一盆熱水澆上去,不一會全部被燙得通紅。
處理蝗蟲的內臟,莊順很拿手。把頭一掐,腸子就被拉出來,丟了就是。
他等不及了,忙叫胡晴給他炸蝗蟲吃。
胡晴放上鍋,菜油熱了,把蝗蟲往裡麵一放,劈裡啪啦的響聲裡帶著肉特有的香味。等把蝗蟲炸得金黃酥脆,再撒上小小的一點鹽,也就可以吃了。
胡晴舀出一盤子來,說:“剩下的留著,晚上可以當盤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