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了課,莊順跑來教室找莊夢對口供:“我一會和同學去水庫玩,你回去若是老媽問起來,你就說我在學校寫作業。”
“你不許去!”莊夢不同意。
胡晴說過很多次了,不能去玩水,危險要死人的。
“我就去一會,在邊上玩一會就回家。你要是敢給老媽告狀,我回來就給老媽說你在學校談戀愛!”莊順威脅道。
“我明明沒有!你撒謊!”莊夢氣得要命。
“你看老媽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哼。”莊順背著書包跑了,莊夢隻能自己回家。
胡晴果然問起:“都幾點了,順兒怎麼還沒回來?”
“莊順說他在學校寫作業。”莊夢按照口供說。
“平時不都拿回家寫的嗎?他是被老師留下來了?”胡晴問。
莊夢不知道怎麼說,怕說串了,待會莊順回來就穿幫了,於是不接話。
胡晴卻覺得不對,問她:“順兒去哪了?出去玩了是不是。”
“你是啞巴了嗎?他要是出事了老娘要你的狗命!”胡晴拿出衣架,語氣嚴厲,“莊順去哪兒了!”
莊夢瑟縮了一下,小聲說:“他說和同學去水庫玩,一會就回家。”
“你要死啊!我說過多少次,不許去水邊!你怎麼不阻止他!”胡晴氣急敗壞,打了莊夢幾下,衣架被打斷了。她卻覺得還不解氣,掐著莊夢的手臂。
“去把莊順找回來!”胡晴踢了莊夢一腳,莊夢連忙爬起來,看來這次胡晴很生氣。
莊夢推出自行車,帶著眼淚說:“媽,我騎車去,快一些。”
“趕緊去!”胡晴吼了一聲。
莊夢沿著路邊騎車,身上一直在痛,眼淚被風吹了一臉。
等到了莊順說的水庫,找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到。莊夢嚇得不行,勸自己冷靜下來,莊順說不準已經回家了。若是出事,肯定會有人在水庫的。
莊夢又騎著車朝著家趕,路過一個拐彎處時,由於被伸出來的樹枝擋住了視線,她沒有看到對麵疾馳而來的麵包車。
兩車相撞的時候,莊夢腦袋裡一片空白。
莊夢從自行車上飛到麵包車的擋風玻璃,汽車及時刹車,莊夢一路滾到幾米的地方才停下。
司機連忙下來查看。莊夢緩了緩,覺得身上也不是怎麼痛,這才爬起來。
“你是哪家的孩子?我的天!有事嗎?”
莊夢看著已經撞報廢的自行車,嘴巴一癟就哭出來。
兩個大男人被她嚇得厲害,莊夢指著自行車,一直說著:你們要賠我自行車。
莊夢指了家的方向,兩個男人把她送回去。一進門,莊夢就看到跪在院壩裡的莊順。
莊順見她的樣子,忙朝著裡屋大喊:“媽!媽!莊夢受傷了!”
“你給老子跪好!吼什麼吼!”胡晴從裡屋出來,見到莊夢忙跑過來,顫抖著聲音:“咋了你?身上有什麼地方痛?”
莊夢從未覺得胡晴如此關心自己,心裡又委屈又高興,臉上掛著淚,說話都說不清楚。
兩個男人把事情說了,胡晴全身檢查了莊夢是否有傷,莊夢都一直搖頭。
隻是自行車報廢了。男人滿口答應下來,馬上去重新買一輛新的還過來。
“你身上哪裡痛嗎?”
莊夢搖頭,“沒有。”
男人陪笑說:“真是命大,我那車的擋風玻璃都撞碎了,嚇死我了。”
胡晴鬆了口氣,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進屋去,燒水洗澡,把衣服換了。”
莊夢忙進屋去換衣服,莊順見沒人理他,忙爬起來跟在莊夢的身後。
“老姐,你沒事嗎?”
“你希望我有事嗎?”莊夢撅著嘴,一臉不高興。
“我上次被車撞都縫針了,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太神奇了。”莊順圍著她看了半天。
不一會男人送來了自行車,胡晴說:“孩子沒事就好,我們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鬨的人,就不用賠錢了。”
“要不要帶孩子去醫院看看?我們也是擔心,怕有內傷。”男人擔憂的說。
胡晴想了想,說:“不用了,我看她挺好的,身上連擦破都沒有。應該隻是被嚇到了,過幾天就好了。”
男人留下了聯係方式,說:“若是有事可以打我們電話,該是我們的我們絕不會跑的。今天實在抱歉。”
胡晴送走了兩人,莊夢拿了盆過來準備洗澡。胡晴再次上下檢查了莊夢的傷,疑惑問她:“身上一點都不痛嗎?”
“不痛。”
“背九九乘法表聽聽?”胡晴說。
莊夢一字一句背著,絲毫沒有停頓。胡晴笑起來,“你也真是命大,可能是上天保佑了。”
莊夢洗著澡,胡晴拿了香燭黃紙,在院壩裡燒起來。供了米飯灑了水酒,磕了兩個頭。
莊夢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奇怪。那日被撞的時候,除了又晃又刺眼的太陽,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連續出了幾個月的太陽,老天終於下起雨來。
莊夢不出意外的生病了,每日都穿著濕漉漉的鞋子,終於還是熬不住。
胡晴給莊夢請了假,又拿了些藥給她吃,奈何就一直不好。
“你怎麼不乾脆死了才好!整日哼哼唧唧,煩死了。”胡晴不耐煩地說。
莊夢躺在床上。眼睛太痛默默地流淚,喉嚨像吞刀子一樣難受。
挨了幾天,這晚深夜莊夢開始發燒。
渾身燒得青紫,胡晴被嚇到了。忙背著她朝著衛生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