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又想,張宇要是知道她這麼不夠朋友,肯定會生她的氣的。
“你找誰?小朋友?”
莊夢抬起頭,是位不認識的奶奶。
“我…我找這家人,他們還沒回來。”莊夢說。
“這家?”老奶奶看了一眼莊夢的身後,疑惑道:“他家搬家了,好多天了。”
“搬家了?”
“是啊。造孽啊,女兒死了,老婆瘋了,他家就辭了工作了。聽說搬回老家了。”老奶奶歎息著說。
莊夢楞在原地,老奶奶轉身走了,嘴裡還在說著:“可惜了,這麼小的孩子,造孽喲。”
天徹底黑了下來。莊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著那緊閉的大門,輕聲說:“張宇,下次再來看你啦。”
我會想你的。真的。
接下來的日子,莊夢努力適應老師的口音,黑板上的草書,還有節奏加快的課本知識。
早上四節課,下午三節課,外加實驗班的特殊待遇三節晚自習,每每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了。有時作業沒做完還得帶回家繼續寫,她覺得小學的上課才是輕鬆。
莊夢覺得有些累,但是又很充實。
每次回家,莊順都已經睡著了。莊夢和莊順說話的時間,也就中午回家吃飯的短短二十分鐘。
第一次單元測試,莊夢總分考了全班第二,全年級第五。
除了數學沒有滿分,她已經儘力了。她鬆了口氣,胡晴肯定會高興的。
莊夢成了三個實驗班裡小有名氣的女同學。因為每次語文考試或者老師布置的作文題目,她都拿滿分。
肖老師笑著說:“少年有為啊。”
張老師咬著嘴唇,滿臉不高興,“怎麼就數學老是差幾分呢?你認真檢查沒有?還是這個知識點不明白嗎?”
英語老師說:“Very Good! A.”
莊夢終於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節奏和生活,偶爾上課偷偷的打瞌睡,下課會和朋友們一起牽手上廁所,或是去小賣部買些零嘴。
班上的女同學已經發育,聲線變尖,還有即使穿了寬大的校服也看得出胸前的鼓起。
男同學也開始長大,聲音變得低沉,喉結長出來,主要是一天一個樣,個子噌噌長。莊夢看著自己的小平板和小短腿,煩惱了一陣。
是不是隻有上天注定要當媽媽的女生才會發育啊?
老師沒有說過這個知識。女生都會發育,為什麼她沒有?
莊夢想,或許上天覺得她不適合做媽媽,所以她到現在都沒有像彆的女孩子那樣,擁有或大或小的曲線身材。
但是她不敢問胡晴,也不敢問其他的女孩子,這是羞於啟齒的事情,怎麼能拿到台麵上說呢。
今天莊夢覺得肚子痛,就像有人扯著,一陣陣的往下墜。上廁所時差點站不起來,要不是打了上課鈴,她還想一直蹲著。
擦屁股的時候莊夢看到有血,她有些嚇到了。急忙穿好褲子跑回教室,在座位上胡思亂想。
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電視裡演的都是這樣,隻有生了重病才會莫名其妙流血的。
莊夢渾身發抖,隻覺得全身都在痛。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也渾然不知,嘴唇哆嗦著拿著筆開始寫遺書。
她要寫給胡晴和莊軍,她是愛他們的。
怎麼上的課莊夢都不記得,迷迷糊糊回家,路上有同學對著她指指點點,捂著嘴偷笑。她沒有力氣,隻覺得這病來得太快,她還來不及考上大學就要死了。
胡晴見她臉色蒼白,問:“你怎麼了?”
若是平時,胡晴難得這樣關心她一回。可能是快死了,人的情緒特彆脆弱。莊夢眼裡含著淚,從兜裡掏出自己寫好的遺書,說:“媽,我好像得了絕症,快死了。”
胡晴一臉茫然,莊夢想:若是以前的胡晴,肯定要罵她是掃把星了,專門說一些晦氣話。今天居然隻是疑惑地看著她。
也許現在自己的樣子太糟糕,胡晴都不忍心罵她了。
莊夢哭出聲來,“我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胡晴愣了好半天,拉過莊夢讓她背對自己,這才看到她後麵褲子上的血跡。
不知道胡晴在想什麼,莊夢站在原地哭。她看到胡晴進屋拿了一片粉色的東西出來。
“你隻是來月經了,死不了。不要嚎,難聽。”胡晴說。
莊夢閉了嘴,卻開始打嗝。胡晴從屋裡翻出她的內褲,說:“我隻教一遍,你看好了。這個東西叫衛生巾,以後你自己去買,商店都有賣的。”
原來隻是來月經嗎?那她不會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