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完課,林夕老師對大家說:“這一個月和大家相處非常愉快,但是老師還是要和大家道彆,因為家裡出了些事情不得不回去。謝謝大家這一個多月的照顧。”
說完,林夕老師對著所有同學,深深鞠躬。
同學們震驚,不信。林夕老師笑著說:“家裡幫我找了份工作,我要回去啦。很高興能遇見你們,擁有一段特彆的回憶。”
莊夢收到林夕老師寫給她的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我欲摘梅清素袖,何妨亭重與樓深。莊夢,進取!
第二天,班級裡換了個語文老師,第一節課就讓大家自習。連著自習了三天,一篇課文也沒有教,連老師姓什麼都沒人知道。
“這什麼老師啊!我看到了,就是外麵的背篼,教導主任拿了件西裝讓他裝老師,一節課二十塊錢!”黃媛媛說。
“真的假的!”
“這不是騙我的學費嗎?”
“這學校真垃圾,連老師也垃圾!”
“我們要反抗!要求學校退錢!”
“隻有我們自己硬氣了,學校才會重視我們!大家都是要考大學的,一個背篼能教什麼!學校實在是欺負人!”
學生們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憤怒。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這麼多人參與和討論,於是從一班開始,終於爆發了一場遊行抗議。
董奕星說:“彆跟著摻和,我爸已經在想辦法了。”
莊夢不知道該說什麼,接過他帶的水果,悶悶不樂。
你有心思出國,穿著一身的名牌高檔貨,家裡住著獨棟小彆野,學校連個老師都湊不出來。
切。
學生們先是抗議上課,班主任壓不住。後來抗議說讓學校退錢,教導主任也出麵了。
抗議隊伍不上課,撕書打砸,甚至還把事情鬨大,把食堂的飯菜都砸了。
莊夢站在操場上,她沒有參與,卻被迫站在中間充人數。
畢竟隻有這樣,才顯得她合群一些。她可不想被同學們說自己不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對抗同一個“敵人”。
保安們出動來維持秩序,走廊上全是其他班看熱鬨的學生。
校長終於站出來,說是一定會重視大家提出的問題,學校已經在安排老師來接手他們的授課了。
為首的幾個男同學和女同學大聲嚷著要退錢,要語文老師。教導主任直接拉過其中一個男生,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男生根本不怕,擦了嘴角的血大聲喊:“你們體罰學生!你們哪裡是學校,分明是□□!”
聲音震耳欲聾,回蕩在操場上。
謝矜言碰了碰她的手臂,小聲說:“往後站點,彆被人注意了。”
於是兩人又慢慢挪動腳步,往後靠了靠,把位置讓出來,自然有人往前麵站的。
學生們轟動了,紛紛挺胸出去要討個公道,要報警。
教導主任不說話,直接把剛才說話的那位男同學按在地上打,直打到他求饒為止。
一下又一下,學生們的驚呼漸漸停下來,整個操場靜默著,隻剩下男生的哭泣求饒聲。
男生躺在地上哭,血從嘴裡鼻子裡流得到處都是。
“我錯了…我錯了…老師…求求…彆打了…”
沒人敢上前阻止。
莊夢震驚了,不自覺又往後退了退。教導主任拿過大喇叭,說:“還有誰不服氣的?要報警的?站出來。”
人群裡鴉雀無聲。
校長笑眯眯站出來,說:“你們是剛來的,可能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曾經是他們市裡拳擊冠軍。大家的問題我們已經收到了,稍安勿躁,最多一個星期,把大家的需求解決了。該上課上課,你們還是學生,不要想著做□□的事情,警匪片看多了吧。散了吧散了吧。”
語文課被換成其他的課程,要麼就是自習。
“你在看什麼?這麼認真。”
莊夢抬起頭,是董奕星。
她把課本收好,董奕星坐在她的旁邊,說:“你最近躲著我。”
“我沒有。”莊夢說。
董奕星不說話,就這麼微笑的看著她。莊夢看著他臉上一切都明白的模樣,泄氣道:“咱們能不能不要這樣。”
“這樣是什麼樣?嗯?莊夢,我不會和你分開的,我不答應。”他拿起莊夢的筆記本,輕輕的翻著。
莊夢有些無奈,說:“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我就是利用你,你是不是男人?怎麼一點脾氣也沒有!”
“那又怎麼樣?”董奕星看著她。“我喜歡你就夠了,莊夢我說過的,我不要你還我什麼,你隻要讓我在你身邊,我就高興。”
莊夢不再說話,就這樣吧,無法溝通。
董奕星突然用指尖挑起莊夢的頭發,她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往後靠,像隻受驚的兔子。
董奕星也有些嚇到,結巴道:“我隻是發現,你頭發好像長了些。”
莊夢緩了緩情緒,說:“抱歉,麻煩不要靠我這麼近,我不習慣。”
董奕星聽話地往旁邊挪挪,扯著嘴角笑了笑。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莊夢催促他趕緊走。再不走,上晚自習的同學就要來了。
“你親親我,我就走。”董奕星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莊夢眯起眼,說:“愛走不走。董奕星,你太得寸進尺了。我不介意現在就說分手。”
董奕星聳聳肩,臉上掛著無奈地笑:“哎,彆老把分手掛嘴邊嘛。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
“滾!”
每班都有一台電視機,安了一個架子,放在黑板上方。
晚上七點的晚自習,老師們一般都不會管,可以打開看《新聞聯播》,看完之後關掉,要麼自習,要麼上課。
這是在學校裡唯一可以看電視的機會。有時候磨一磨老師,還可以順便把天氣預報也看完。雖然沒什麼可看的,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