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佩清沒有回答。他就是這樣,不會撒謊,不想說的時候一個字也不會說。
“能不去嗎?”莊夢小聲道:“上次你的傷還沒好,顧佩清,我不想你總是打架,我說過的這樣很危險,我會很擔心…”
“推不掉,我欠著彆人人情,總得還的。”他皺著眉打斷。
莊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她看到他有些不耐煩的模樣,心下涼了半截,淡淡道:“那你去吧。”
她真的不想再說,轉身就走。顧佩清從身後一把拉住她的手,強行吻下來。
莊夢掙脫不開,隨他親著,也不回應也不掙紮,就這麼睜著眼睛看著他。
顧佩清有些訕訕,鬆開莊夢說:“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隻要好好待在學校就行。”
你不要管…
你不要管…
“我不管,和我也沒關係。”莊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淡淡道。
“對,你就抱著這種心態。很多事情說不清楚,等我回來再說吧。”他說。
“你回來也不用告訴我,我說過了,和我無關。你想做什麼就去做,這是你自己的人生。”莊夢冷笑。
“你生氣了?”顧佩清後知後覺的問。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莊夢反問他。
“…我不喜歡你這樣,能不能好好說話。”顧佩清冷著臉。
“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不喜歡那是你的事情。”莊夢說。
“你聽我的,好好待在學校,有人找你不要管,也不要承認是我女朋友就行。”顧佩清說完,轉身慢慢走了。
莊夢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堵得難受。
酸酸漲漲的。
回到宿舍,直接把手機關機。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反正和我也沒關係。
黃媛媛過來低聲問:“怎麼了?臉色不好看?”
莊夢冷著臉回:“沒什麼。”
“顧佩清給你的東西,我放在你床邊了。”黃媛媛指了指放在莊夢旁邊的行李箱。
莊夢懶得看一眼,坐在床邊,不經意間瞟到,一腳踢過去,行李箱倒在地上,發出沉悶地響聲。
謝矜言坐過來,“吵架了?”
莊夢咬著牙小聲道:“他要出去打架!”
“你沒勸勸他嗎?都高三了,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謝矜言說。
“沒用,他向來不聽我的。”莊夢抱著手,淡淡道。
“說了沒用又不是你的問題,你生氣做什麼?”謝矜言拍著她的背。
莊夢深吸一口氣,語氣裡帶著淡淡顫抖,“他總是這樣子!上次被打頭上的傷口還沒好全,不長記性!”
“男生嘛,總是年輕氣盛一些,你好好和他說,他會聽的。”張妍也勸著莊夢。
“無所謂,他要去就讓他去。”莊夢賭氣說。
莊夢果然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顧佩清。
她還是打開了行李箱,裡麵是顧佩清重新給她換的衣服,顏色都換成了黑色或者灰色,簡單點的款式。
最下麵還壓著兩雙白色的新鞋子,是莊夢的尺碼。
安佳湊過來,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意思。她說:“這個牌子的衣服和鞋子有點貴。你男朋友家有錢啊。”
莊夢關上行李箱,謝矜言問她為什麼不穿,她老老實實道:“我還不起,如果隻是便宜些的衣服,我收了也就收了,我不想欠他什麼,搞得像是為了錢和他在一起一樣。”
謝矜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說了。
這是莊夢自己的原則,她不想打破。
莊夢打開手機,空空蕩蕩,沒有一條信息或者是未接電話。
她皺著眉看了半天,又把手機關機了。
隨他去吧。
他要做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
學校放假,莊夢收拾著東西回家。
謝矜言坐在她的旁邊,輕輕挽著她的手,靠在她的肩上睡著。
剛進家門莊夢就覺得不對勁,胡晴沒有在樓下看著店鋪,屋子裡傳來輕微地哭聲。
莊夢急忙幾步往裡麵跑,就看到胡晴坐在床上哭,莊軍在旁邊一個勁的抽煙。整個屋子裡全是煙草嗆鼻的味道。
莊夢直覺不好,莊軍又打胡晴了!
她放下東西,連忙朝著胡晴走過去,見胡晴臉上沒有傷,隻是哭得傷心。
她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喊:“媽,我回來了。”
胡晴似乎才看見她,抹了把眼淚說:“吃飯沒有?我給你煮碗麵。”
莊軍拿著電話出去了,莊夢聽不清楚他在和誰打電話。
“你和爸爸吵架了?”莊夢問。
胡晴搖了搖頭,這才奔潰的哭出來:“順兒離家出走了。”
啊?
莊夢隻覺得五雷轟頂,什麼叫離家出走了?
“他偷了家裡的錢,說是要出去打工,再也不回來了。”胡晴捂著臉,哭得肝腸寸斷。
莊夢腦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她摸著胡晴的背,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他要是丟了怎麼辦啊!我的天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胡晴隻顧著一個勁地哭。
“他怎麼突然離家出走了?”莊夢顫抖的問。
“還不是你爸!說了他幾句,他就從二樓跳下去,自己跑了!”胡晴捂住胸口,一臉喘不上氣的模樣。
莊夢嚇得不輕,忙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胸口,替她順氣。
莊夢心下也開始害怕起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弟,就這麼離開了。外麵的世界,即使還沒有經曆,莊夢從心裡也知道那是多麼讓人害怕和肮臟的地方。
而且,他怎麼還從二樓跳下去!
莊夢默默流淚,還在安慰著胡晴:“他有說他去哪裡嗎?還是直接拿了錢就走了?多久走的?如果是今天走的,應該走不遠的,彆擔心,媽,我們報警吧,警察會找到莊順的。”
“報警沒有用的,我們已經打過了,警察說失蹤要24小時以後才能立案。讓我們在附近找一找。”胡晴雙眼通紅,似乎魂魄都被抽走喃喃道。
“那他應該走不遠的,我們在他經常去的地方去找找。”莊夢立馬站起來,擦了淚,說:“媽,我去找他!”
胡晴無力的擺擺手,莊夢洗了把臉,莊順肯定沒有走遠的。
他膽子那麼小,一定隻是嚇唬一下家裡人,讓大家重視他。
他肯定沒有走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