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掛出笑臉來,笑嘻嘻的看著他問:“睡醒了?”
她正準備摸摸他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他皺著眉,輕輕聳動鼻尖說:“你喝酒了?”
莊夢看到他有些不太高興的表情,有些心虛道,“一點點,今天沒辦法,大家都喝了。”
顧佩清臉垮下來。
“就一點點。宿舍裡大家一起喝的,我就嘗了嘗。今天不是聖誕節嘛,就想著高興高興…”莊夢敗下陣來。
顧佩清跨臉的時候,有些像莊軍即將發火的模樣。
顧佩清不說話,從兜裡掏出枚亮閃閃的戒指,強行拉過莊夢的手,給她戴在中指上。
莊夢正想說些什麼,顧佩清率先截住話頭,他說:“以後不許抽煙,不許喝酒。這些不該是你碰的東西。”
說完轉身走了。
她呆呆的看著手指上的那枚小小的銀戒,沒有任何款式,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光麵戒指。
莊夢終於把臉上的笑臉收好,她心裡有些憋屈,明明他自己也會抽煙喝酒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回到宿舍,準備繼續洗衣服。
廁所裡傳來水聲,應該是和她一樣,偷摸著回來的同學。燈還是關著,莊夢看著天黑,順手拉開了燈,笑著說:“不好意思,太黑了,這樣不會影響你吧?”
女孩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說不影響。
莊夢從兜裡摸出煙來,女孩看著她,眼神看得出有些不高興。
“嗯…這個,不介意吧?”莊夢笑著說。
女孩怔了怔,緩緩搖了搖頭,就不再看她。
莊夢再次被嗆得眼淚都流出來,她捂著嘴不住咳嗽,感覺肺裡的空氣都被抽乾,隻剩下尼古丁的味道。
今天的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嗆人又苦澀。
她卻還是強行把煙抽完了,擦了擦被嗆出來的眼淚,準備挽起袖子洗衣服。
女孩卻擦了擦手走過來說:“煙不是這麼吸的,我教你。”
說著從自己的兜裡掏出煙,熟練的點上。
莊夢還有些懵,吞雲吐霧間,她一臉淡漠說:“這個煙霧很嗆,你不能吞下去。要像呼吸一樣,慢慢的吸進去,再吐出來。”
她朝著莊夢吐了個煙圈,莊夢扯出標準的微笑,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嗆到,隻說:“你真厲害。”
女孩看了她一眼,平靜的問:“你既然不會,學這個做什麼。”
莊夢忍著刺骨的冰涼,打上肥皂說:“想試試。”
“不會就不要學。抽煙不是什麼好事。”女孩把煙頭踩滅,繼續洗衣服。
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莊夢笑著說了聲謝謝,還是認真地說:“我身邊很多人都吸煙。我看他們一口接著一口,很享受的樣子,我就想,這煙草是不是有什麼魔力…但是我第一次吸,不太習慣,又苦又嗆還臭。”
女孩笑起來,“第一次都這樣。等你學會了,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莊夢也笑,說:“酒也不好喝。”
“你這樣的乖乖女,還會喝酒呢。有什麼事這麼想不開。”女孩問她。
莊夢有些疑惑,望著她。“我們認識嗎?”
女孩也有些驚訝,不確定地問:“你不認識我?”
莊夢眨眨眼,不好意思的笑。女孩歎了口氣說:“薑晚雲,你的同班同學。”
莊夢哦了一聲,她完全沒有任何印象。隻尷尬的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這人有點臉盲。”
“沒關係,現在認識也不算晚。你還是彆抽煙了。”她洗好了衣服,端上盆轉身就走。
莊夢就著水漱了口,把衣服洗完,端著重得要死的盆,一件一件把衣服晾好。
教學樓那邊還在熱鬨。莊夢一個人打了水,洗漱完,她躺進被子裡,閉上眼睛,腦袋裡空蕩蕩的,四處漏風。
幾人回到宿舍時,金小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嘴裡還在喊著還能喝。張妍給她擦了臉扶到床上,蓋好被子,還貼心的把垃圾桶放在床邊,防止她吐在地上。
張妍也好不到哪去,隻是還清醒著,滿臉通紅,洗漱完倒在床上就不動彈了。
謝矜言看了一眼莊夢,見她已經睡著,便也不管,隨後和黃媛媛安佳一起拿著幾人的保溫瓶,下去打水。回來後洗漱完就輕手輕腳睡在外邊,安靜的靠著床頭看書。
黃媛媛一晚上都在和夏浪你儂我儂,沒喝什麼酒,和謝矜言打完水,剛上床就接到夏浪的電話,於是匆匆隨便穿了身衣服,讓謝矜言給她打掩護,她要和夏浪翻牆出去上網。
安佳躺在床上,繼續玩她的手機。
莊夢眯著眼睛看著大家,然後繼續閉上。
顧佩清發來信息,她躲在被子裡悄悄看。上麵隻有一句:我很喜歡你送的杯子,聖誕快樂。
想了想,莊夢也慢慢按下鍵盤,寫:聖誕快樂。
她捂著手機想,其實他也是為了自己好的吧。
謝矜言見她動了動,輕聲說:“沒睡著嗎?”
莊夢捂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甕聲甕氣道:“快了。”
謝矜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翻過一篇,把台燈壓得更低了些,燈光也調暗下來。
不過第二天,莊夢就高興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