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課程一結束，所有同學都興奮地投入到布置教室裡去，各自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搬椅子，掛彩帶，把桌子圍著教室牆壁擺了一圈，中間的位置空出來，方便大家可以觀賞節目或者玩遊戲。

等到一切都差不多了，同學們這才停手了去食堂吃飯，晚會七點才開始。

莊夢趁著還有些時間，跑回宿舍打電話給顧佩清。她怕晚上的節目搞得太晚，她沒有時間和他見麵。

謝矜言說給她帶飯，莊夢想了想說不用。晚會上好多零食和飲料，估計吃都吃飽了。

莊夢等在男生宿舍樓下，懷裡還抱著她準備送給顧佩清的保溫杯。

顧佩清甩著拖鞋下來，莊夢疑惑地問他：“你沒上課嗎？”

“沒有，睡了一天。”他揉了揉頭發，順手打了個哈欠。

“你昨晚沒在宿舍？”莊夢突然有些生氣。

“嗯，出去辦點事。”

他能辦什麼事？無非就是打架喝酒泡網吧！

莊夢呼吸急促，忍著沒有發作。把懷裡的保溫杯拿出來遞給他，淡淡道：“給你的。”

顧佩清順手接過，看都沒看就揣進大衣的兜裡，說：“困，我先回去睡會，晚上找你。”說完轉身就走。

莊夢站在原地，隻覺得風吹得全身發冷。

她心酸得厲害，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這樣。說過多少次，她會擔心…她不乞求他事事都能都聽自己的建議，但是打架和喝酒這事，她是真的一次又一次去說，一次又一次去妥協。

她不是怕自己會因為他受到什麼莫須有的連累，隻是擔心他會出事，擔心他一個不小心傷到彆人或者傷到自己。她知道他不喜歡聽這些，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去說明這些利弊，她隻是…很擔心他。

莊夢迷迷糊糊回到教室，已經有迫不及待的同學在教室裡等著，嗑瓜子聊著天。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著發呆。

不過一會，同學們幾乎都到齊了，連任課老師們也笑哈哈進來，立即有同學給他們讓位置。

音樂委員林磊為了活躍氣氛，站在正中間，說了一堆漂亮話，然後拋磚引玉，抱著吉他彈了一首《對麵的女孩看過來》。

他邊彈邊唱，同學們也跟著他的旋律，大聲唱著。

他一連彈奏了好幾首，氣氛終於熱鬨起來，男生們就開著玩笑說要看女生的表演，把他轟下台。

莊夢磕著麵前的瓜子，無所謂，都無所謂。

反正隻是玩玩而已，彆那麼在意。

他自己的人生自己都不在意，你替他操什麼心。

有活絡的同學，已經拿著啤酒到處亂串，除了抽煙不允許外，老師們也不管大家，都笑嗬嗬的看著節目。

莊夢看著麵前一片和諧又瘋狂的場麵，沒有覺得自己在學校在教室，而是在參觀一場盛大的男女交友晚會，這種巨大的衝擊讓她愣神，忽而發現自己格格不入。

謝矜言捅了捅她，莊夢回過神來，看到她拿著一瓶啤酒，問：“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莊夢也拿起桌上的啤酒，說：“要不要大家一起喝？”

“走吧，把金小小她們拉過來。”

兩人就去對麵找金小小，張妍和安佳，黃媛媛和夏浪坐在一起親昵，自然顧不上她們。

金小小嗨瘋了，酒都喝了兩瓶，看到莊夢她們就舉起瓶子大聲喊：“聖誕快樂！”

大家一起碰杯，高喊聖誕快樂。

她湊在謝矜言的耳朵邊大喊：“我去上廁所，你要一起嗎？”

謝矜言放下酒瓶，張妍和金小小也和她們一起。

出了教室，外麵依舊是一副張燈結彩四處歡樂的景象。教學樓燈火通明，每個班級都在鬨哄哄成一片，歡呼聲和口哨聲在操場上都能清晰的聽見。

金小小很高興，滿麵春風道：“好久沒有這麼玩過了，天天就是讀書讀書。”說著，就拉著張妍一起唱歌。

莊夢悄悄問謝矜言有沒有帶煙，謝矜言疑惑地看著她，還是慢慢從兜裡摸出煙來，悄聲說：“便宜你了，中午出去才買的。”

莊夢就笑。

幾人上了廁所，莊夢借口說想吹吹風，她們也就隨她去，回教室繼續狂歡。

莊夢摸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抬頭看了看閃著紅光的監控，想著今天應該沒有老師會守著，便躲在一個背風的地方，默默點燃香煙。

她還是不太習慣一群人的狂歡。

抽完煙，莊夢慢慢挪到宿舍門口，見大門已經打開，便徑直回了宿舍。

小情侶們都出來約會了，教室裡多一個她，少一個她也沒人會注意。

宿舍裡冷颼颼的，莊夢摸索著開了謝矜言床頭的台燈，坐在床邊想了想，然後翻出自己的臟衣服，準備去洗。

廁所的燈沒有開，風呼呼從窗戶裡跑進來，莊夢也難得開了。打開水龍頭，借著外麵操場上的燈光，把衣服泡上。

默默聽了會水聲，她顫抖著打開香煙，火柴劃了半天，香煙才點上。

胸口被嗆得發痛，莊夢彎著腰嘔吐，把晚上喝的酒全部吐了個乾淨。

把煙熄滅了，她靠在牆上喘氣。她又在想，不知道胡晴抽煙被嗆到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痛苦。

顧佩清發信息過來，要她下去。

她看著發亮的手機屏幕，把水關上。

莊夢漱了口，又換了身衣服，才慢吞吞下去。

顧佩清已經睡醒，隻是還穿著拖鞋，這麼冷的天，光著腳丫子，也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