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佩清像以往一樣,送她到女生宿舍門前,莊夢要回宿舍先換衣服,肩頭還有顧佩清的血。
見他像以往那樣要走,莊夢急忙喊:“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顧佩清清清淡淡地看著她,說:“我永遠不會打你,像你爸那樣。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莊夢呆了呆,嘴角勾出苦澀又心酸的笑,她說:“顧佩清,你就是個混蛋。”
顧佩清沒有反駁,輕輕點頭道:“上去吧,少抽點煙。”
“嗯。”
莊夢站著不動。
顧佩清盯著她,眼神纏綿又眷戀。
他說:“莊夢,堅強一些。”
莊夢眼淚刷的掉下來,她輕輕張開雙臂,說:“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再抱抱我?”
顧佩清站著沒動。
莊夢緩緩放下手,空落落的慌張。深吸一口氣後輕聲道:“我走了。”
這一次,莊夢轉身得很徹底。
宿舍裡大家似乎已經去吃早飯,莊夢換了身衣服,拿好課本,準備去教室。
新的一天開始。
莊夢認認真真背誦著課文,謝矜言傳過來紙條,問她昨天去哪了。她昨天下午就請了假,也沒來得及和她們說。
莊夢回複:出去了一趟,辦了點事。
“晚上出去走走?”謝矜言問。
莊夢回複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過去。
中午莊夢悄悄托走讀的同學,給她帶了幾瓶二鍋頭進學校。
她認認真真上著課,記著筆記。隻是下課時,還是會忍不住盯著窗外發呆。
整個人渾身無力,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無形的力量抽乾,偶爾她會覺得心臟刺痛,喘不上氣。
五月的陽光開始炙熱,風吹得窗外的樹葉嘩啦作響。
老師們以往年高考會出現的題目為例子,在課堂上奮筆疾書。
再過不久,他們即將在文科和理科之間,做第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莊夢收拾好課本,和大家一起回了宿舍。
她悄悄拿著東西,率先溜到天台上。
等她喝了一瓶,謝矜言才上來。
莊夢看著她,認真開口:“祝福我吧,謝矜言。我單身啦…”
謝矜言盤腿坐在她的身邊,自己開了一瓶,卻沒有喝。隻是摸了支煙點上,塞進莊夢的嘴裡。
“想哭就哭,沒人看見。”謝矜言淡淡道。
莊夢張開雙臂,感受著晚風的清涼。風吹得她的頭發亂飛,她說:“沒什麼好哭的,不過分手而已。”
“你能這麼想也沒錯。”
煙霧被風吹得狂舞,瞬間消失不見。
莊夢使勁睜著眼,她記得顧佩清和胡晴都對她說過。
“莊夢,堅強一些。”
她才十六歲,哪裡有那麼多的眼淚去哭。
不過隻是失去了一個人而已。她的人生,會遇到無數人,如果每一個的失去她都去哭,那她得哭成什麼樣子。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眼淚流再多有什麼用。時間不會因為她的流淚,她的痛苦,她的窒息就會倒回到未失去的時光。
光陰,向來公平。
這是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
“是你提的?”謝矜言突然問。
“什麼?”莊夢愣愣的,卻被嗆了一口風,捂著胸口痛苦的咳嗽。
謝矜言邊給她拍背邊說:“你提出的分手嗎。”
莊夢使勁想了許久,問:“有什麼區彆嗎?結局不都一樣。”
“不一樣。如果是他的提的,恭喜你,是你被甩了。”
莊夢笑著說:“那謝謝你的恭喜,我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