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已往之不諫(一) 毫無心思的寫著作……(1 / 2)

毫無心思的寫著作業,一下課夏微菱,白川和周述堯就湊過來,問她怎麼了。

“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我記得你不是請了兩天的假,這麼快就回來了?”夏微菱問。

“也沒什麼大事,就回來了。”

“你媽還打你嗎?”周述堯問。

莊夢摸了摸臉,果真是賤皮子,她都忘了自己被莊軍扇過一耳光。“我爸打的。”

“你沒事吧?”白川問。

莊夢看著他們的臉,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們的擔心,笑著說:“沒事的,有事的話我不也不回來了。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我暫時不太想說話,讓我緩緩可以嗎?坐了一天的車實在不舒服。”

夏微菱欲言又止,還是什麼都沒說。等幾人都散了,她繼續埋著頭寫作業,和沈若初一起討論結束,就把之前還沒抄完的那本書,拿出來繼續抄。

她真的一個字也不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直到三節晚自習結束,夏微菱猶猶豫豫走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莊夢收好了書,見她有些畏畏縮縮,覺得奇怪,“你這是什麼表情?吃個宵夜而已。”

夏微菱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問她:“你好點了嗎?”

莊夢歪著頭看她,看著她的樣子忍俊不禁問:“怎麼了?”

白川站在夏微菱身後,急忙道:“你現在是莊夢吧?”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話就說好不好,我完全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周述堯攤手,“他們懷疑你被氣瘋了…”

夏微菱撫著胸口,毫無心機道:“你不知道你這三節課,表情像是被鬼上身,臉色發黑目露凶光要殺人一樣,嚇死個人。”

莊夢愣了愣,“是嗎?我沒什麼感覺…”

敲門聲響起,謝矜言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幾人,提聲道:“不是說吃飯?怎麼還在聊天?”

說著見到被圍在中間的莊夢,她見教室人已經不怎麼多,直接走進來,問:“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幾人都拿一雙雙擔憂的招子盯著莊夢,她深吸一口氣,說:“事情處理完了。”

謝矜言坐在她旁邊的空位,見狀幾人也找了位置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本不想說,見幾人把她圍在中間,臉上的擔憂和安慰擋不住,她忽然就覺得一整天煩躁又空蕩的心莫名其妙飄忽忽落到了實處。

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莊夢抿了抿唇,第一次向他們敞開心扉,認真道:“這是暑假的事情了。唔…當時我爸媽要離婚,但後來沒有成功。在那期間我寫了份離婚協議和分家協議,今天我爸把家裡的親戚都找過來解決這件事。後麵我不清楚,我隻是去做個見證。”

夏微菱一臉震驚,“你爸媽要離婚?”

離婚兩個字她說得極輕,可能擔心莊夢聽到不舒服,又可能擔心被班裡其他的人聽到。

莊夢扯了扯嘴角,“應該不會,都兩個多月的事情了,現在提起來無非就是說些解決方法而已。”

謝矜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擰著眉道:“大人的事情,彆想太多,他們自己會處理。”

“我知道。”

莊夢站起來,“走吧,去吃飯,我一天沒吃東西,餓得要死。”

夏微菱噌一下站起來,說:“走走走,我也快餓沒了。好像該囤秋膘了,總是覺得餓得慌。”

幾人又朝著食堂去,顧不得人多不多了,隻安安靜靜排著隊。

沈若初站在莊夢身後,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湊在她耳邊說:“一會兒要走走嗎?”

莊夢扒下他的手,轉眼看到他還彎著腰臉湊在自己的耳邊,說:“可以。”

沉默地吃完了飯,幾人心照不宣朝著外麵走。沈若初和莊夢走在最後,見周圍隻剩他們幾人,他輕輕牽住她的手,放在校服的口袋裡替她暖著。

“腰痛嗎?”他輕聲問。

“有點,不過沒什麼關係,明天就好了。”莊夢笑了笑。

沈若初配合著她的步子,兩人藏在校服裡相牽的手十指相扣。莊夢看著麵前說著悄悄話的夏微菱和周述堯,問:“他們什麼情況?”

沈若初輕笑一聲,“誌趣相投的好朋友。”

她的大拇指下意識摩挲著他的手背,溫潤的觸感讓她覺得心安。她享受著這份寧靜,現在隻有在學校裡,她才覺得自己是自己,不用戴著任何麵具,也不用思考任何事情,隻需要好好讀書,好好吃飯,腦袋什麼都不用思考,她就覺得幸福。

“莊夢?”身邊的人輕輕叫她的名字。

“嗯,我在。”她輕聲回答。

沈若初似乎猶豫了些時間,莊夢歪著頭看他,他低著眉眼也正在看她。

“怎麼了?”

“我們結婚吧。”

莊夢愣在原地,一臉錯愕又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地問。

“我們結婚吧,我認真的。”沈若初看著她,他似乎也嚇了一跳,墨色的瞳孔裡是莊夢看不懂的情緒。

這樣的場景說出這樣的話,不合時宜又顯尷尬;這樣的話不經大腦直接說出來,不像是他的平時的模樣。

原本她想說你在開玩笑嘛,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或者她可以無所謂笑著回答,好啊,那就結婚吧。

但她不能這麼做,沈若初的眼裡是篤定和認真,她不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用了多大的勇氣。

莊夢抽出自己的手,踮著腳摸了摸他的額頭,歎了口氣說:“我覺得你有點神誌不清。”

手被重新抓住,沈若初輕聲道:“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是我想認真參與你的未來。”

莊夢站好身子,不露痕跡抽回自己的手,“你知道你說這話意味著什麼嗎?你是不是瘋了?”

見沈若初要說話,莊夢打斷他,“青春期總是荷爾蒙過剩,但是我可以認真告訴你,這樣的承諾與這樣的年紀,本身就是一種矛盾關係。或許你是因為同情我,可憐我,沒必要。我過得很好,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未來。”

“你的未來也好,想要的東西也好,這個並不衝突。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好嗎?”

她突然就想流淚。

壓抑著心中的叫囂和心酸,她輕輕開口,“我看了太多婚姻不幸福的模樣,對於共度一生這件事,我很害怕。我怕我賭上的一輩子到頭來依舊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沈若初,再長大一些吧,等我們都再長大一些吧…”

連一個人的時候都那麼絕望,我真的一點自信也沒有,兩個人的婚姻會得到幸福。

他抬起手,用指腹擦了她的眼淚。

“那就等我們再長大一些,直到我們都有力量去守護自己想要的人生。”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過兩天,胡晴打電話給莊夢,莊順出事了。

莊夢還在睡著,手機孜孜不倦地響,她混混沌沌看到是胡晴的名字,瞬間驚坐起一身的冷汗。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翻身下床,披了件衣裳去了外麵。

夜很深了,她不想吵醒宿舍的人。

剛剛接起,胡晴厲聲斥罵:“是死了嗎!你怎麼半天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