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是他親生的？怎麼可能沒有他的血脈？明明那麼相似，皺眉的樣子，笑得樣子，跟鏡子裡的自己一模一樣。

情不自禁的，澹月把頭貼在了周沐的手上。

“爸爸，我愛你，最愛你！你是我這輩子，不，幾輩子都放不下的人。你一定得健康，得享著你大閨女的福，好不好？到時候，我掙了大錢，你跟我媽就去環遊世界。到時候，我和姐姐一心忙事業，然後隻要一得了空兒呢，就坐飛機滿世界找你們去玩，好不好？”

澹月像個孩子般依偎著父親，一雙美麗的眼睛深情地凝視著周沐。

周沐的心被女兒融化了，身體上的痛苦也不見了。

撫摸著女兒頭發，周沐費力卻清晰地回答到：

“好。寶貝。”

那一刻，兩個人都紅了眼眶。

……

從ICU出來，齊玉書就催促姐妹二人去酒店休息。兩個人不肯，堅決要和齊玉書一起在醫院守著。

“彆跟我擰，趕緊回去休息！你倆在醫院呆著也沒用。我已經和醫院都說好了，可以在裡麵陪他一次。可你們在，咱仨就都得在外麵坐著，有什麼意義呢？”

“那您跟他們說說，讓我和月月也到裡麵陪著叔叔不行嗎？”

春巧的話說到了澹月的心坎裡，於是忙著點頭附和。

齊玉書瞪了她倆一眼：

“跟你倆說幾遍你們才懂？ICU是不能讓家屬陪伴的。我不是以家屬的名義進去的，我是主任護師，是因為這個讓人家通融的。小姑奶奶們，彆添亂了好不好？”

看著齊玉書疲憊的臉龐，姐倆不堅持了。

“那……那我們去酒店。您……您有空就歇歇。還有，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事，您一定給我倆打電話。”

齊玉書點點頭：

“放心吧。爸爸的情況挺穩定的，不會有事啊。公司給你們訂了醫院附近的酒店，出了門左拐就看到了。到了前台說名字，拿身份證再登記一下就行了。好好休息，明天吃了早飯再過來。還有啊，巧巧，在便利店買兩盒牛奶，臨睡的時候倆人溫了喝。睡前給妹妹的眼睛做個冷敷。腫得不像樣了，不敷一下明天該難受了。”

春巧懂事地答應了，然後拉著一步三回頭的澹月離開了醫院。

酒店就在醫院的旁邊，姐倆沒一會兒就到了。周沐的同事已經提前把她們的行李送了過來，倆人進了房間，第一時間跟齊玉書通了視頻。

此時齊玉書已經換了工作服，呆著ICU周沐的身邊了。順手就給她們拍了周沐的樣子。

看見周沐安穩地睡著，姐倆也就放了心。盤算著明天早些去醫院，讓齊玉書也能有個休息的時間。

正當倆人收拾停當準備休息的時候，澹月的電話響了。

春巧扭頭看了一眼澹月，她的表情告訴她，電話的那一端是唐筱。

鈴聲在安靜的午夜是那麼刺耳突兀，兩個人同時看著電話，直到它的聲音消失。

隻是沒等她們喘口氣，聲音再一次響起，堅持又倔強。

澹月拿起電話，手按向了開關按鈕的位置，最終還是沒有按下。

鈴聲再一次不情願地停止了喧囂。

澹月和春巧凝視著手機，眼神中有厭煩，還有恐懼。

過了好久，手機都沒有再響起來。澹月和春巧什麼都沒說，上床，關燈，睡覺。

又過了好久，春巧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躲著也不是個辦法。有些話得說清楚了。你跟她約個時間，等咱們從成都回去，跟她見麵談。我跟你一起。這事我跟你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