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地煙焚散,幾重血水渡江山。
“主子,永福宮那位果然已經起身打算動手了。”
女子身著青色羅裙散著發輕輕倚靠在窗邊。雖未細致妝點,但那張麵容如白瓷一般,薄唇像是生來便有的朱紅色。那雙目似有心事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飛雪。
“如今朝堂根基早已爛透,群雄逐鹿,蕭氏四麵楚歌。我們這位太後,又能爭鬥到幾時。她若還不動手,怕就要被活生生的吞了。不過。”
女子緩緩回神,望著手裡的手爐說道。
“不過,就算她動了手,這早就從根骨裡爛透的江山,也不會再到蕭氏之手了。”
一旁站著的侍衛眼神狠戾卻又好似含著淚光,
“蕭氏背信棄義,殺親弑君。這樣的人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女子顯然一愣,聲音微顫。
“不會有好下場的。”
三年前——
“臣女乃大將軍姬氏幼女姬時序,跪請陛下查清反叛之罪還姬氏清白。”
姬時序跪在鑾宸殿外淋著冰冷的雨水不知喊了多久,直到嗓子沙啞喊不出時,一把傘替自己擋住了雨水。
姬時序抬頭望去,蕭正則穿著雪白色長袍,腰間束這祥雲樣腰帶,披著件淡藍色大氅。
“起來吧,皇兄不會見你的。”
“為何不見?舅舅曾說過,陛下是位明君,這世間不會有冤情的。今日姬家受此冤屈,為何不管?”
蕭正則眉頭一蹙,語氣中帶著無奈。
“王爺說的不錯,不過如今世道早已不同。許多事情並非查了便能有結果,就算有了結果也並非是你所想的。”
姬時序拉住蕭正則的衣角,帶著哭腔質問蕭正則。
“我不是要我想的那種結果,我隻要公道,我隻想還我爹爹還我姬家一個公道。”
殿中天子扔出一卷書。
“阿廉,不必與她糾纏。若不識好歹,便讓她就這般一直跪著。”
蕭正則把傘放在姬時序身旁,蹲下輕聲勸說。
“回吧,如今姬大將軍反叛已為定局,早已改變不了了。”
姬時序固執的跪在殿外,可她心中早已明白。
此局就是要把姬氏踢出局外,無中生有罷了。
姬時序晃晃蕩蕩的起身,看了一眼鑾宸殿,輕聲呢喃道。
“此局已定,忠將冤屈,天子悖之。”
後來蕭氏把姬氏能殺的儘數殺害,留下的二伯一家則被貶去了邊疆。
姬時序緩過神來。
“大哥可還在宮中。”姬時序摩挲著手爐。
“手下的人傳來消息,侯爺似乎在與三皇——在與鎮北王商討對策。”
姬時序眉毛微微上揚,柔情的雙眸透出些許涼意。
“你的意思是,大哥此時身處浮恩殿?”
“不錯。”此時身著飛魚服的侍衛聲音如遊絲般。
“你做的不錯,下去吧。”姬時序淡淡的看著他。
“謝主子。”
侍衛剛剛踏出門,便被人蒙上了頭打暈了過去。
“主子,果然是他。”玉蘭從一旁的簾子後麵走出來。
姬時序手撐著臉,把玩著手中的手爐。
“就算大哥想把蕭承那個傻的利用完除掉,也不是現在。此時陛下駕崩,皇帝最好的人選怕就是這蠢貨了。”
玉蘭在一旁為姬時序披上外氅。
“三皇子雖蠢笨無能,好色好利。但二皇子無心權利,四皇子也日日留宿青樓,五皇子——也生死未卜。三皇子確實是最佳人選。”
姬時序突然發笑。
“玉蘭可是說錯了話,三皇子如今可是鎮北王,以後可不能叫錯了。”
“屬下知錯,隻是。誰不知鎮北王這稱號本就是對他的羞辱,可他卻如獲珍寶一樣。”
姬時序放下手爐,輕輕刮了刮玉蘭的鼻子。
“每每說你單純,你都和我貧。我瞧著蕭承重色愛權是真,蠢笨到也未必。”
“主子,此話怎講。”玉蘭蹲在姬時序跟前。
姬時序打開麵前的食盒,從中拿出栗子糕遞給玉蘭。
“所有人都看得出此稱號是對他的折辱,他能不知嗎,怕是扮豬吃老虎。不過呢,是否能吃了老虎又是一個未知。”
玉蘭吃著手中的栗子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姬時序溫柔地看著玉蘭。
“罷了,你一個小丫頭不需要懂這些。每日隻管吃吃喝喝便足矣。”
玉蘭兩隻大眼睛眨了眨。
“小姐,你也是小姑娘呢。”
姬時序嘴角牽扯出一絲苦意。
“我與你不同,我背負著太多太多,注定會與你們不同。不過,你開心自在不就等同於我開心自在嗎?”
姬時序正和玉蘭聊得歡時。
“主子不好了。”
姬時序,玉蘭二人循聲望去。
姬時序看到優祿滿身的鮮血,衣服上也有刀劃破的口子。
“何事?你這是怎麼了?”
優祿看到姬時序滿眼擔心,遮了遮破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