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無奈，又拿起了一塊糕點。
“從頭到尾，你都是聽從我娘親的命令，一直都是！”
願景緊緊抓住謝池的肩膀，眼眶已經泛紅，“你說啊，她是不是這麼想的，是不是！是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比她兒子更加重要。”
說到最後，願景跪了下去，趴在謝池肩膀上哭了起來。
謝池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了願景，“不會，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保證，我會告訴你一切的真相，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謝池。”
眼淚劃過臉頰落下，願景眼神裡的情緒讓謝池看的不真切，“謝池，我從來都不在意什麼真相，我想要的隻是去拜師學藝而已。”
“…抱歉。”
願景甩開了謝池，他揚聲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怕我死了你沒法跟母親交代，我不會執著要參與你的計劃，但你，也彆攔著我。”
“阿願，我覺得我們應該再談談。”
“不用了，我想我們應該談不妥了，至於蘇閣主給你下的命令…我也是季羽級，想試試儘管來，我不怕你。”
謝池有些頭痛，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我不打算與你動手，但你現在屬於靈魔雙修，本就是極其危險的境地，魔力的影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坐下來想想解決的辦法。”
願景嗤笑一聲，“解決的辦法?那謝叔叔還不趕緊聽從蘇閣主的命令廢掉我，這樣就一點危險就沒有了。”
謝池抿唇不語。
片刻後開口，“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打暈你了吧，過來，坐下。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實力是還沒恢複，但揍你，足夠。”
“…”
“還有，我不希望你參與自然是有我的顧慮，你也應該理解一下我還有念念。”
等謝池再次看向願景時，願景已經從房頂上跳了下去，嗖嗖嗖跑遠了，完全沒聽謝池說話。
“唉…”
謝池沒有去追，而是扔出一顆靈石，靈石在空中點亮，又落到了謝池的手裡，“怎麼辦?你兒子跑了。”
“找到他了?”
“嗯。”謝池抬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自己回來了。”
“…”
“跟你想的一樣，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嗯。”
“我果然還是下不去手，你不該找我來辦這種事的，對於一個修者來說，廢人修為無異於取人性命。”
良久，蘇念的聲音才從靈石裡傳出，“你們接下來要去往哪個城市?”
“應宣城，阿願想參加陣法大賽。”謝池又念了一遍應宣城，笑道：“這可是我們最熟悉的地方了。”
“陣法大賽麼…按照顧由的性格，他應當提前前往應宣城才對。”
“你想拉顧由入局?”
“不。”蘇念將書放下，“我要利用顧由讓願景出局。”
“怎麼出?他可是你兒子。”謝池坐直了身體。
“幾千年前，四大家族到隱居之地，自那之後，唯一可以鏈接羽靈大陸和隱居之地的墨雪城就成了其的附屬。這些年顧由能憑一己之力改變這種局麵，帶願景出局，對他來說應該是極其輕鬆的。”
“…”謝池有些頭痛，“與顧由接觸啊…費腦子的事。”
“你不必擔憂這個事情，我會親自給顧由寫信告知的。”蘇念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眼眸，“而且，靈魔雙修，不死即瘋，顧由是唯一修煉完還活著的。”
…
“念念，我問你，你是不是從答應願景前往墨雪城起就把顧由算計進去了?”
“靈魔雙修對人的影響有多大我以為我們是最清楚的，我隻能去拜托顧由。”
“…”
“又或者讓他變成一個普通人，我可以護他一世無憂。”
“可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去幫阿願做決定，他要不要去走這條修煉之路，又或是成為普通人平穩的過完一聲。”
蘇念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可我又能如何，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謝池直接拎起酒壺，又喝了一口酒，酒液撒在衣服上。
“呼，不會的，我會保護好阿願的。”
“多謝。”
“不用，我也不想讓阿願出事。我得趕緊去看看那小傻孩了，誰知道他一個人又要在那胡亂想什麼。”
說完，謝池就率先收起了靈石，他看向天上的月亮，烏雲已經散開，月亮再次亮起光芒。
良久，謝池才起身將那堆吃的喝的收起來，順著願景離開的痕跡前往。
那邊——
願景跑遠後，靠在了牆上，惡狠狠地錘了一下牆。
理解?真是可笑，讓他去理解他們，誰來理解他?
“謝池為什麼知道我體內有魔力?”
願景眼中的軟弱已經消失了，就好像剛剛狼狽哭泣的人不是他。
在很多時候，願景都感受不到黎皓的存在，隻有在召喚時才能感應到。
不一會兒，黎皓出現在願景身邊，“你可知道天賦靈力?”
“不知道。”
“…”黎皓開口解釋，“天賦靈力是羽級天賦的人中特有的，即使同為羽級天賦天賦等級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誰的好一些，誰的次一些，而天賦靈力則是羽級天賦中的佼佼者才會有的一種特殊的力量。”
“謝池的屬於好的那部分?他能看到魔力。”
當時沒注意，現在願景回想起他魔力紊亂時的模樣，應該是並未露出什麼破綻才對。
“可能是。天賦靈力是很難得的，目前為止我也隻知道有兩個人有這種靈力而已。”
“另一個是你?”
願景幾乎毫不猶豫，黎皓的實力是不容置疑的，到現在都是一個噩夢一樣的存在。
不過傳說中的黎皓，跟現在他身邊的黎皓，好像還不太一樣。
黎皓執著的糾正，“不是黎皓，是秦無。”
秦無。
賭徒，瘋子，這是聽到秦無這兩個字時願景首先想到的。
這個名字願景聽過不少次，要是問羽靈大陸最大的賭坊在哪裡，毫無疑問就是懷鯉城。
懷鯉城城主雖不是秦無，但整個懷鯉城卻被秦無整成了一個巨大的賭坊，無數賭徒蜂擁而至。
懷鯉城成為賭徒的狂歡地。
除了賭坊外，秦無最大的底氣是殺手閣，他所培養出來的殺手不止都是亡命之徒，所接受的委托任務也從未失敗，隻要錢到位，沒有什麼任務是不敢接的。
黎皓繼續開口，“謝池的靈力入你體內沒引起排斥應該是天賦靈力的原因，他應當是能看見並融合魔力才對。與謝池偏溫和的天賦靈力不同，秦無的天賦靈力賦予他的是領域之力。”
“領域?”願景來了興致，“與我的相比如何?”
“不一樣。”黎皓滿臉微笑嘴裡說著打擊願景的話，“雖同為季羽級，一招，秦無就能秒殺你。”
“如果加上…”
“加再多也沒用，你不是秦無的對手，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下彆與秦無對戰，他跟你碰到的其他人不一樣，他就是個瘋子。”
願景聽話的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對他來說，秦無也隻是個不相熟的人而已。
“我知道了，多謝。”
黎皓身體逐漸透明，“平常無事不要喊我，我也要休息的。還有一件事情，記住了，你誰的劍都可接，我可以替你掃尾，秦無的，不行。”
說罷，黎皓的身體就消失在空中。
願景還欲再問，就被人從後方推了一把，一個踉蹌差點磕在地上。
“阿願！”謝池突然撲過來，攬住願景，有些驚奇道：“願願，賢侄，怎麼躲在這裡偷偷哭?”
“你放開！我才沒哭。”
“你看你這眼睛…怎麼哭的跟見了鬼一樣?”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