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江宛林被林榭的說法氣笑了,“他們都自願為江家獻身,即使不願又如何,能為偉大的傀儡術奉獻出自己的身體,本就是他們的榮幸。”
“荒唐。”
林榭氣息不穩,良好的教養讓她想不出更多的話來罵江宛林。
江宛林心中冷笑連連,不願意在跟兩人多說,笛聲響起,傀儡開始震動。
而那名老者身體沒動,卻始終站在江宛林身後,防備著兩人。
“林榭,你...”
“又想搶我的劍?”林榭上前一步,冷聲道:“我沒這麼脆弱,也不需要你來拿我的劍。”
蘇念一愣,想到了什麼,噗呲一笑,“謝大小姐,這次不還人情,我蠢嗎還去替你擋刀?”
“你...”
“那些傀儡都交給你了。”
蘇念手中槍勢一起,幾步到了老者麵前,連續十幾□□出。
火焰自槍尖而起,雖然傳承自黎皓的火焰消失了,但蘇念曾是靈術師,簡單的喚火術和火訣她還是懂的。
“哼。”
老者眼神一變,身後與他等高的傀儡出現在了蘇念麵前。
長槍碰上傀儡,在玄鐵製的傀儡上化出一道道火花。
老者捏出一道訣,盤腿而立,手背上的紋路蔓延至全身,與傀儡身上的一模一樣。而原本僵硬的傀儡動了動頭,一手抓住了蘇念手中的長槍。
共感!
麵對同樣的化羽級,老者直接亮出了自己底牌。
蘇念轉動手中的長槍,一腳踹在了傀儡身上,輕巧地越過傀儡,直逼老者。
傀儡猛地一抽長槍,一拳打向了蘇念。
蘇念直接鬆開了手,手中火焰閃過,幾根細小的銀針在火焰的掩蓋下擊向了老者。
砰地一聲,傀儡直直墜在了老者麵前,銀針打在了它刀槍不入的身體上。
見狀蘇念微微一笑,還在傀儡手中的長槍開始震動,蘇念一躍而起,長槍又到了她的手裡。
槍鋒劃過,這次蘇念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頓時,一聲巨響傳來,地麵開裂,等塵土散去,傀儡的半個身體已經入土,就連手臂也斷了一半。
老者的嘴角也溢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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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景手中的棋子落下,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
白棋局勢一片大好,願景摩挲著手中的棋子,目光隨著白雲析手中的黑子而動。
“我們五個從小一起長大。”
白雲析落下一子,突然開口。
願景的注意完全在棋盤上,沒有回話。
“但我與葉逢秋關係是最好的,我們兩個年齡是一樣的,宛林比我們都小。”白雲析繼續道:“見到宛林那一年,我們應該是有...諾諾那麼大。”
聽到諾諾的名字,願景頓了一下,道:“白兄想說什麼?”
“我好多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白雲析自嘲地笑了笑,“還沒有老呢,我就已經不太記事了。”
願景垂下了眼眸,白色的棋子在他修長的指尖轉動。
“隻記得那一年,我們三個偷跑了出去,遇到了一家販賣靈獸幼崽的老板。不知道葉逢秋哪來的膽子,盯了一下午之後,偷偷把籠子打開放跑了那些幼崽。”白雲析憶起過去,笑出了聲,“後來我們兩個被老板抓了起來,隻有宛林一個人跑走了,雖不至於虐待我們,但對當時的我們來說,也足夠可怕了。”
“然後呢?”願景將手中的白子放到了棋盤上。
“最後宛林又跑了回來,找時機一棍子敲暈了老板。仔細想想,或許老板本來就沒想傷害我們,才會那麼容易就被宛林拙劣的手法傷到。”
願景看著白雲析落下的棋子,道:“看來她是你的第一張底牌,也是你棋盤上最有重量的籌碼之一吧。”
“是啊。”
白雲析笑容輕鬆起來,“宛林有時候很任性的,明知道除了我們五個之外,其餘的同輩出生的兄弟姐妹都會被當作殺手培養,卻還是把他們都放走了,隻留了江黎陽一人在身邊。江家所有的家奴、殺手皆是傀儡,自由...恐怕他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真的會迎來自由吧。”
“...”
白雲析突然心臟一疼,從棋盒棋子的動作慢了下來,緩緩道:“她做了很多傀儡,也拿活人試驗,她罪不可赦,這是事實。可江家這樣做了幾千年。”
“存在幾千年的也未必是正確的。”
“對我們五個來說,什麼才算是正確的?我們也希望家族裡出現一個葉錦盛那樣的人,替我們掃除一切,我也希望成為一個正常的占卜師,而不是一個來自白家的神賜之人。”白雲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呼吸急促的一瞬。
這盤棋已經下了很久,願景抬頭,白雲析身後的天已經開始出現淡淡的金色的雲,與白雲析的瞳孔顏色如出一轍。
這時,願景的餘光感受到自己身後的一塊晶石滅了,暗淡無光。
願景張了張嘴,他大概知道了這四塊晶石代表了什麼了。
“願兄,我沒有妹妹了。”
白雲析語氣如常,願景卻聽出了他話中化不開的悲傷。
可笑著笑著,眼淚從白雲析眼中掉了下來,“願兄,我沒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