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牌一打便到了天黑,宮外急急跑來一個小侍女:“娘娘,陛下今夜去了麗嬪娘娘那兒。”
剛還在打葉子牌的周餘、醒春、秋葉都一並跪下,似乎是怕著寧妃娘娘生氣。誰知朝月抬抬手:
“你們仨可不能贏了錢就要跑,我瞧著也是晚膳時間,罰你們替我去取一道……紅燒肘子。”
“娘娘平日不是不喜葷腥?”醒春年紀小,沒忍住問道。
“娘娘要吃,去拿便是。”周餘老道些,便拍了拍醒春的肩,他知道——娘娘大約是心裡難受,便想吃些緩一緩。
而心裡苦本人拿了紙筆開始玩井字棋,算不上十分投入,單純消遣時間,但也一時間忽略了背後的腳步聲。
“下這可好?”有人抽走了朝月手中的筆,側頭去瞧時嘴唇擦過了對方的側臉,李洛東的耳廓悄悄紅了半圈,筆已經落在紙上洇開一大團黑色。
“臣妾給陛下請安——”朝月起身要行禮,卻一把被拉進一個充滿龍涎香味道的懷抱,“不要行禮。”
李洛東的腦袋埋在她的肩頭,呼出的熱氣直直地打在脖頸,癢意蔓延讓朝月下意識想要掙脫,誰知李洛東抱得更緊。
因背對著,朝月看不清李洛東眼中蔓延滋長的欲望,患得患失的恐慌,還有失而複得的欣喜。
怎麼像她見到的雨裡被淋濕然後好不容易找到傘的流浪狗,朝月忍不住在心裡這樣比喻。而李洛東卻又開口:“外麵下了雨,我撐傘來的,若愛……妃要出門,我也可以替你撐傘。”
怪肉麻的,朝月輕輕地推了推李洛東的肩:“皇上,今日翻了麗嬪娘娘的牌子,不去不要緊嗎?”
“無妨,我自有辦法,”他鬆開了這個擁抱,卻總覺得不夠,李洛東又去尋朝月的手,將其握得緊緊的,“來時聽說你與宮人打葉子牌,不如我也一道?”
可彆,他們和我打那已經是我硬拉著的,再來個皇帝,怕是給他們整得提心吊膽:“皇上說笑,還有彆的玩法,我們二人足矣。”
李洛東注視著昭月取了一遝紙:“臣妾心中想一個日子,皇上先猜月份再猜日子,十次之內猜中便可提個要求或問個問題。若皇上想,那臣妾來猜,也是可以。”
“那便試試,寧妃先寫。”李洛東很快答應,看起來像是急著問些什麼一樣。
……
“我猜中了?”
“是,”朝月有些驚訝,不過三四個回合李洛東便猜中了她寫下的日子,“皇上要臣妾做些什麼?”
李洛東好像有些為難,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寧妃不如?”他的指尖還沾了一點點墨,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朝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怎麼是那個皇帝呢?白日裡打葉子牌和宮人們說了幾句,他們都說這李洛東心機深沉又殺伐果決,雖然登基早,但是手段老練,怎麼此刻忽然轉了性子?
不對,也不算轉了性子,更像是之前與她獨處的李洛東。不過那些時刻,她當時都讓係統打了馬賽克直接幫她啦進度條了,此刻沒了係統又不好拒絕。
她視死如歸閉上眼睛,在李洛東側臉輕輕啄了一下。誰知道冰涼的指撫上她的麵頰,李洛東微微移動便吻上她的唇,乘著其震驚之時便撬開齒關攻城掠地。他的手環住腰肢,把朝月往自己懷裡拉。
這小子肺活量怎麼這麼好?朝月實在是憋不住了,推著要結束這個吻。誰知夜裡看李洛東的眼睛,濕漉漉的下垂眼,很是可憐!然後那雙手呢?仍然緊緊地環著朝月,沒有半分要鬆開的意思。
“我聽說你讓人去膳房取了道肘子,這樣太麻煩了,我給你單獨辟了小廚房,也替你找了名廚,他的口味我是試過的,當是你喜歡的。禁足……”李洛東的鼻尖抵上朝月的,輕輕地蹭過。
“你乃迫不得已。”朝月替他補上了後半句,這寵愛反倒是讓她清醒了,李洛東畢竟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皇帝,不得已之處許多,或許連愛都不得已要分與他人。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她要回去。也並不是說回去她就一定要找尋愛情或者如何,至少回去後她自由、自由得做自己,自由地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展現自己,她最厭拘束。
李洛東嘴唇蠕動,似乎要辯解什麼,但朝月的手已經撫上他的唇,接下去的有些話就不必再說了。
“皇上忙於朝政,想來也是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
“我……能留宿在這兒嗎?隻是休息。”李洛東攬著腰肢的手已經悄悄鬆開,卻仍然攥著一部分的衣角,像小時候朝月偷摸帶他溜出宮時做的一樣。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朝月本想拒絕,看到他的動作又認命般的點了點頭。
隻是剛才的遊戲好像沒有完全結束,李洛東提議還可再來一會兒,皇帝的命令!不敢違抗!朝月隻得舍身送快樂。
不過李洛東古怪,沒過幾回合總能猜中,零零碎碎問了不少問題,但都無關緊要。
比如朝月如何看他,朝月想吃什麼,朝月想要什麼。朝月忍不住想,這好像情人節前盤問女朋友想要什麼的直男。
而朝月終於在對調身份後贏了一把,於是她還是問了一直以來所好奇的事情:“皇上便這般愛順昭仁皇後嗎?”確實是個大不敬的問題。
李洛東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果然愛的是白月光的賢惠,但是啊,李洛東,我既然又成了替身,自然不必再演那樣的賢惠。宛宛類卿的都是渣男!
“你做自己便好。”他沒頭沒尾的留下一句,而後就是二人不得不“同床共枕”的睡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