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望著他的側臉,平白多了許多想不通的事情,她總覺得李洛東能窺破她心中所想,今日的遊戲也算是印證,但未免太荒謬了。她有係統,難道李洛東也有嗎?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
而躺在身側的李洛東卻在聽到綿長的呼吸後睜眼,撥開了朝月額前落下的一縷頭發,輕輕地喚了一聲:“阿姐,昭月。”
之後一連幾天,李洛東都來見了朝月,什麼都沒做,但古怪的是翻的牌子日日是麗嬪。
隨著時間過去,禁足也就解除了,在這裡麵悶了幾日,朝月渾身都悶得很,拉了醒春就要去禦花園裡散散步。
醒春對什麼還都懷著熱情和好奇,帶著她倒是熱鬨,朝月彆下一枝梔子花,裝點在醒春的耳邊。小姑娘一時間羞紅了臉,朝月誇她好看又朝氣。
“禦花園的花也是這種低賤之人配戴的?”珠玉清脆的響聲傳來,穿得極其豔麗的麗嬪便從不遠處走來,好像春日裡開得頂嬌豔的一朵迎春。
行禮一事,朝月倒沒太大講究,拿這個去壓麗嬪總覺得奇怪。她還是衛昭月時,一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跪下她便沒由來地發怵。
“見了寧妃娘娘還不行禮?”但是醒春可見不得她家娘娘受這氣,她是低賤之人沒錯,那論位份麗嬪還要低娘娘一階,也該行禮的。
“掌嘴,主子說話哪有奴才插嘴的道理!”麗嬪正因為朝月無子晉封一事惱著,此刻更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奴才這般說可是因為姐姐對我生了怨氣,這一連幾日皇上都隻去了我那?”
“誰敢!”朝月拉著醒春站到她的身後,而她的眼神一時掃過這些虎視眈眈的人。
畢竟還是當了幾年皇後的人,不怒自威的氣勢多少學了幾分,況且現在是明顯的怒氣,所有人一時間都停下了動作。
麗嬪瞧不得她的得意,揚手便要自己去打:“沒用的東西!”
朝月輕易地握住了她沒揚下來的手,輕易得她自己都有些驚訝:“抬手便是打人,這事傳出去,不知道的怕是以為這後宮是你在管了。”
“宮裡的侍女太監怕你,是因為你是皇帝的寵妃寧妃。但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你不過是個九品小官的女兒,憑借著與先皇後肖似的容貌奪得幾分寵愛,我們可不怕你。”
朝月鬆開了手,輕輕一拽,麗嬪卻猛然向一邊倒去。
“麗嬪娘娘!”旁邊的宮人烏泱泱的圍了上去,但也掃了朝月清淨的興致,她拂袖離去。
心裡忍不住回憶起剛才麗嬪的話,這是否意味著朝中大臣還有許多都是李洛東的心頭大患,他被桎梏著不得不看他們的胡作非為。
還有麗嬪的話,闔宮總該有人知道李洛東來見了她,麗嬪就這樣沒腦子地拿這事兒來她麵前炫耀。其中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這般想著,她人行至宮門口,隨後太後懿旨便到了:“傳太後懿旨,寧妃娘娘有損龍裔,現降位為嬪,禁足宮中半月,罰抄女德十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莫不是剛才的麗嬪有孕在身?她沒由來的一陣惡心,麵上卻不顯接過了聖旨,緩步朝殿中走去。
……
朝月吃著桌上新進的貢品葡萄,手裡翻著話本子,暫且把那些煩心事都跑到一旁去,卻聽見窗外的竊竊私語。
“聽說麗嬪娘娘要被封妃了。”
你家的妃位還真是流水做的,朝月搖搖頭。
“那還不是因為她有孕在身,加上她兄長此次征戰西北,我要有這麼個兄長就好了。”
征戰西北?罷了罷了,幫了李洛東這麼多回了,這次不過是低頭認個錯,也礙不著什麼事情。
“親親宿主!我回來啦?”機械音又出現在腦海裡,朝月一時欣喜:“你還知道回來,快送我回去!”
“這個嘛……這個嘛……你知道的,白月光劇本大家看多了,也想看看替身上位。”
“什、麼、意、思!”
“你得再坐上皇後之位,憑借現在寧嬪這一身份。”越說這個機械音越小聲,到最後幾乎如蚊蠅。
“係統——!”朝月已經在這生活十幾年,想回去得不行,現在指不定又要待上十幾年。
“這次保證是真的!但你動作得快點,我……能量快不夠了。”
朝月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能量不夠意味著係統又要沉睡,屆時哪怕她成了皇後也回不去了。
“知道了,”她放下手裡的話本子,“周餘,去庫房裡撿好東西給麗嬪送去,不管她什麼態度都彆管,送完就走。東西要砸要摔的,也彆管。”
這麗嬪的鬼脾氣,要是她宮裡的人留在那指不定要受什麼氣。
她屏退了周身的人,準備好好想想接下去怎麼辦,麗嬪倒是好辦,隻是那賢妃,早在她是皇後時便因為賢妃處處為難,這人豆腐嘴刀子心,弄了不少麻煩。
“皇上總喜歡這樣靜悄悄地來嗎?”朝月又聽到了腳步聲,這個時候過來的多半是李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