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穩準狠,因為朝月的反應快,所以那個黑影閃躲不及便滾到一旁,隨後姬泉的迷藥跟上。
黑影朝著一側打了個滾。
當朝月與姬泉接近時,黑影卻忽然暴起衝出宮殿外。
不見蹤影。
……
“喝藥!”朝月手中捧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滿是無奈地望著躺在床上裝睡的李洛東。
“太苦了。”
李洛東眨眨眼,拽住了朝月的袖子一角。
“沒得商量。”朝月瞥了一眼拽著衣袖的手,沒甩開,喂一口到李洛東唇邊。
原本躺著的李洛東忽然起身,口腔中還是苦澀的藥味。
舌尖描摹著貝齒的形狀,李洛東的手緊緊扣住了朝月的腰:“阿姐,彆退得太遠。”
一吻結束,朝月的雙頰已經浮現出因羞赧而生的紅,藥碗已暫且擱置在一旁。她靠在李洛東的懷中,側頭恰望見他的側臉。
“阿姐想當皇後嗎?”
聽到這個問題,朝月沒由來地心頭一緊。
皇後,分彆,這兩個詞似乎連在了一起。
“做皇後為什麼就要分彆?”
她的心聲沒能逃過李洛東的耳朵,他正狐疑地望向朝月。
此時朝月多的念頭也不敢有了,她還沒想好如何解釋這件事。
“沒什麼聯係,隻是想到了往前的事情。”
仿若安撫,朝月輕輕拍了拍李洛東的後背。李洛東好像很受用,一時也不再提,而是忽地問道:“阿姐會喜歡孩子嗎?”
……
前幾日,朝月路過禦花園看到背影極熟悉的一個小豆丁,上前瞧到正臉才發現不是熟悉的臉龐。
也是,要是還有個小豆丁版李洛東該有多驚悚。
後來從醒春的口中得知,那個小豆丁是草原部落送來的質子。
當她問起小豆丁姓名時,那小男孩奶生生地回答:“阿日斯蘭,在草原是雄獅的意思。”眉眼間好像還有幾分自豪。
朝月輕輕地撫他的腦袋:“是,阿日斯蘭遲早會成為草原的雄獅。”
……
“我見你對阿日斯蘭格外關照的樣子,才多問這一句。若阿姐嫌我多嘴,我便不問。”
李洛東的眼睛烏黑如墨,阿日斯蘭的眼睛也是。
有時朝月也能看到相像的乾淨澄澈。
“說不上想,隻是……這是從未想過的人生。”朝月環緊了李洛東,要一個孩子就意味著更多的聯係。
“我也未曾想過,總感覺和阿姐的生活裡很難有第三個人。”李洛東眼眸低垂去望躺在懷中的女子,隻要望到一角就讓他安心的特彆存在。
……
“娘娘,您近來沒有胃口,人瞧著也消瘦不少,我去傳太醫來替您瞧瞧吧?”
朝月最近總是貪睡,吃得也少。她盯著銅鏡中的麵龐,側臉的線條在這些日子裡都更明顯了
“那便傳太醫來看看吧。”
……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頭發胡子都白了的太醫慢悠悠地跪下道喜。
“張太醫請起,不知?”朝月與醒春對視醒春,臉上是難掩的喜色,裝著銀兩的荷包也預備塞過去了。
“回娘娘,是喜脈。”
一種突然的喜悅混雜著震驚擊中了朝月,還有一種說不定道不明的極淡的憂傷。
醒春倒是高興,站在一旁止不住地傻笑。
“臣回去太醫院替娘娘抓一些安胎的方子,再去稟告皇上。臣先行告退。”
“隻是還要勞煩張太醫一件事,本宮知道太醫院診出喜脈必然是要稟告皇上的,但隻勞煩太醫晚些告訴皇上。本宮夜裡先親口告訴皇上。周餘,送送張太醫。”
這樣的消息,朝月當然是想做第一個分享給李洛東的人,想到這個,一時間胃口也恢複了一些。
“秋葉,你今早說做了牛乳糕,不如拿些來吧,現下倒有些餓了。”
……
“走水了!!”
“永寧宮走水了!!”
尖銳的喊叫刺破夜空的寧靜,衝天的火光正以燎原之勢吞噬著這華美的宮殿。
將開的玉蘭也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皇帝才出養心殿便聽到遠處的喊叫聲,李洛東顧不得那許多,朝著火光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