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那樣,白小七右手覆上石台子上發著暗紅色熒光的石柱,石柱開始出現裂痕。紅色的光點從裂縫中湧出,繪成一條線湧入了長刀血槽的末端。
白小七目光追隨著光點,她發現血槽末端的暗紅色似乎比先前更長了。
“朋友,”神秘聲音突然又響起,“現在,你可以開始自己的征途了。”
白小七:啊?
未等白小七思考這句中之意,她已在病床上醒來,病床四周圍了一圈的護士醫生。
“水。”白小七說。
待醫護人員離開後,白小七偷偷溜進了廁所,把門扣上,她有一件事急需確認。
當心神一動,手鏈上的小刀真的化為長刀在手,白小七意識到,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事發生了。
但她撩起袖子,在那奇特空間裡被狼虎獸留下的爪痕,並沒在現實中留下痕跡。心神搖晃之際,長刀重新縮回成飾品樣的小刀掛在手鏈上。
白小七納悶,難道自己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他向工作站的救助站的工作人員要了顆蘋果和小刀,當小刀劃過自己的指尖,血沿著刀刃滲了出來。
嘶,想美了。
白小七用乾淨的紙捂著傷口,靠在床上沉思,在那方空間裡,似乎除了傷害,痛感和事件都是真實的。
可是那神秘聲音是什麼意思?他又是誰?
想不通就不想了,白小七翻身下床,她有見更重要的事要去詢問。
白小七走出病房門的時候,撞見兩個正好要進門的救助站工作人員,其中的一個手肘間夾著紙筆。
“您好,是這樣,我們是負責本次搜救工作的工作人員。”說到此處,兩位工作人員出示了他們的工牌,”聽說您醒了,我們有一些問題需要詢問您,希望您配合。”
白小七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將他們帶到椅子前。
“請問您的名字和身份是?”
“白小七,晨曦中學高二五班的學生。”
工作人員點頭,“那您還記得這次襲擊的全過程嗎。”
白小七對他的措辭感到有些驚訝,想來也是,如此頻發而傷害巨大的災難很難再被掩飾為自然災禍了。
“襲擊發生時我在班裡,忽然感覺到地麵震動……”
白小七一五一十的將自己記憶中災難來臨的場麵述說出來,她隱去了昏迷期間做的那場“夢”。
采訪結束後,兩位工作人員鞠了躬準備離開,白小七叫住了他們。
“請問,整個學校,除了我還有沒有活下來的人。”
兩位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沉默了幾秒後,其中一位開口了,“抱歉,我們不清楚,我們隻知道整座城市幸存下來的寥寥無幾。”
“那他們現在在哪,幸存的,還有死去的,他們在哪?”擋在自己身上的老楊,還有和自己一同倒下的周新,白小七覺得至少應該見上他們一麵。
“這場災難中所有找到的人都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送去了太平間;仍有一絲挽回之力的送入了重症監護室。”
“那我能不能去看一下他們。”
對方搖頭。“抱歉。”
送走工作人員後,白小七惡補了近兩天的新聞。她所在的城市出了一些事故,或者說整個國家都遭遇了一些襲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有些學校抵抗下來了。
但晨曦中學沒有。
臨近飯點,病房門被敲響了。白小七以為是醫院員工例行送飯來了,當門被打開,進來的卻是一個拿著話筒的記者,後麵跟著個扛著攝影機的攝像師。
“白小七女士您好,我是咱們Z國日報的記者,”記者亮了亮工作牌,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們耽誤您幾分鐘幾分鐘,我們想采訪一下,關於您在此次災難中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你們為什麼都找我?”
“您是目前為止這片區域已知的唯一一個幸存者。”
白小七愣住了。
她不知道眼下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有點醜,她努力想讓自己在鏡頭前好看點,但是做不到。她突然就不想接受這個采訪了,隻想找一個空曠安靜的地方,然後發呆。
“您在此次災難中是如何存活下來的?”眼前的記者掛著職業的假笑,還在不依不饒。
“幸運罷了。”白小七的手指開始有些發顫。
記者握著話筒沒說話,然後伸手關掉攝影和錄音筆。記者臉上的表情讓白小七看不太懂,
“對不起,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不太符合記者求真務實的準則,”記者垂著眼睛,抿了抿嘴,“但是,我們國家,現在需要一些能夠支撐起信念的東西。”她向白小七鞠了個躬。
白小七眨了眨眼,但沒說話,許久過後,她說:
“把攝像機打開吧。”
“我覺得我的幸存,首先要得益於我的警惕,在地震的初期,我就向班裡發出了往外跑的信號……”
“最重要的,是感謝我的同桌,他將我從熊熊大火中拉開;還有我的老師,是她在箭矢射來的時擋在了我麵前。”白小七握著話筒,嘴唇顫抖,麵對鏡頭她想擠出一個鼓勵的微笑,但是眼淚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