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小七查了查C城，C城算得上國家東南地區經濟文化中心，得益於出色的防禦工程，這次襲擊在C城沒有掀起大的風浪，隻有郊區受到些許影響。

在白小七意圖征詢杉石意見的時候，對方的短訊卻先行一步發過來了。

杉石：小白，我要換新地址了。我最近會搬到C城去，現在這個地址就作廢了，等我在那裡安定了把地址發給你。

白小七：是因為A城這裡人口銳減，又被政府半放棄，你覺得這裡的經濟沒有前途了嗎？

杉石：倒不是，有很多原因。

白小七看到對方發來一個，“有的以後才能跟你說。”然後又撤回了。

她也沒追問為什麼。杉石這人很神秘，本人很溫和卻又很敷衍，白小七覺得他一定知道很多信息，但是似乎不到時間就不會透露出分毫，哪怕她問，對方也隻會禮貌地應付過去。

像是那種，觸發型NPC。

白小七：杉哥，問你個問題，你是異靈者嗎。

對麵過了幾分鐘才發來了回複，不知是沒在第一時間看手機，還是在思考回複的話術。

杉石：可以說是，但也不算是，有問題你可以問我。

杉石沒再補充，看來是言儘於此了。

白小七：我也有去C城發展發展的打算，救濟院的工作人員跟我說，下周一有一輛開往C城的班車，你要不要來蹭一趟。

杉石：這是可以的嗎？

白小七：或許你可以假裝是來A城找我的遠房二叔。

然後白小七就看見對方給自己發了一串省略號過來。

這幾日在等待C城班車的日子裡，白小七將附近逛了一遍。包括原來一直想去卻沒有時間去的aa級景點，公園裡樹與山已經倒塌，但湖和橋還是很美，尤其是在落日的照應下，顯出一種破敗的蒼涼感。

原來沒時間，現在有時間也晚了。走著走著，她有時會憑空生出一種錯覺來，仿佛這個城市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每次經過那些鋪麵已經損毀但倉庫還完好的店鋪，白小七都會進去搜羅些物資放進儲物戒指，然後留下一張紙條。整座城市的破敗讓白小七更加確信杉石確有特彆之處，才能讓1812的房間在這次襲擊中完好無損。

到了周一，白小七很早地上了班車，在前排尋了一個靠窗位置坐了下來。杉石上車的時候她差點沒敢認，磨損的工裝褲和擋風衣，頭上戴了頂褪色的灰帽子。

白小七向他招手，“今天的穿搭挺特彆啊，破舊風。”

杉石咳了一聲，四下望了一眼，“我怕工作人員不讓我上車，想打扮成在襲擊中流離失所的人來著。”

很快他補充道，“不過有點多此一舉了，工作人員也沒為難我。”

白小七“嗯”了一聲：“他們多數人挺友善的。”，然後頭仰在窗戶上開始閉目養神。

班車開動，車輛飛馳而過，將殘破的建築，倒塌的樹木一樣樣甩在身後。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白小七猜測可能快到了，車窗外的景色已經不再是單一的破財，開始出現了從未被破壞過的生機。

“小白，你不問我去C城要乾嘛嗎。”杉石忽然插了一嘴。

“如果有必要你會告訴我的對吧。”白小七將眼神從車窗外離開，轉向杉石身上。

“對，我去C城開一個賣畫的小商鋪。”

誰問你了，白小七聽著想樂，“所以這跟我有什麼必要的關係嗎？”

“我已經租好了店鋪，但是目前在裝修，需要人搭把手。”杉石很直白，“以我會告訴你異靈者是如何獲取錢財以及他們的生活方式為交換條件。”

“好。”白小七答應得很乾脆。

車輛緩緩停下了。

“到地兒了啊。”司機通過車載喇叭通知乘客。

白小七和杉石隨著客流向下走，走著走著白小七回過神來覺得不太對，“關於異靈者的生活方式，你本就該告訴我的對吧。”

“對。”杉石頓了頓，“無論你是不是會答應過來幫我搭把手。”

“那你剛剛……”白小七話音未完全出口，話頭就被杉石接了過去。

“為了道德綁架你，”杉石露出了一個誠懇的笑容，“新店建立伊始，我自己一個人確實有些麻煩。”

“如果我反悔了，你道德綁架失敗了呢。”白小七做出凶惡的表情。

“那我就隻能在告訴你能這生活方式後，自己一個人忙開店了。”杉石攤手，神情似乎有些委屈。

“你以後有需求直說。”

“我下不為例。”

於是這兩天白小七就在為畫廊開店的跑腿中奔忙過去了。兩天後，店麵裝修等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剪彩開業。

“杉哥，”白小七正幫杉石往畫架上掛畫，她看著畫架上這些畫，覺得這店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這畫好像是那種，出現在美術課本上的畫吧。”她委婉道。

“對呀，”杉石倒是很坦率，“純手工仿製大師藝術品。”

白小七一時語塞，“賣這種畫是可以被允許的嗎？”

“應該沒問題吧，”杉石停下往畫架上掛畫的動作，回答道，“這些大師過世少說也有一百年了吧，我查過著作專利，現在已經過期了。”

白小七皺了皺眉，還想追問他這種畫作有市場嗎？後來轉念一想，這又與自己何乾，隻要他被市場監管局查到時彆連累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