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李沐的第二天,陳文客的路線又開始了更新。白小七從酒吧若無其事地向定位點靠近,最終在與離他們一街之隔的三層樓頂停下。
這次似乎不像是簡單的兩股□□勢力日常挑釁,為首的氣焰平和,甚至還穿了西服,剩下的兩撥人卻是劍拔弩張,似乎是一言不合就開乾。
陳文客在裡麵倒是挺顯眼的,不同於領頭大哥的西裝和身後人的樸素服飾,他穿得像個潮男,雙手卻被縛於其後。
兩夥人的領頭者交談了幾句,兩夥人就走進了一個廢舊的房子。那房子像是個廢舊的工廠倉儲室,白小七三兩步躍到了倉的頂上,在二樓側麵找到了一個破碎的窗口,然後翻了進去。
白小七沒料到二樓地麵是鐵皮的,她翻進來時沒控製輕重,腳步砸在地麵發出咚的一聲響。
倉儲室很大很空曠,咚的一聲遊蕩在了整個房子裡。
樓下的交談聲立刻停止了。
“你,上去看看,什麼動靜。”
兩個交疊的腳步聲,踏著鐵皮樓梯快步向二樓跑來。
白小七懊惱地撇了撇嘴,雙手一撐又翻了出去。
直到窗口傳出了“沒什麼異樣,應該是有東西掉了下來。”的聲音,白小七才又躡手躡腳的翻了回來。
這個倉儲室很空曠,空曠到隨便一聲響都能引起回音。兩撥人在底下的交談,白小七在二樓聽得一清二楚。
但白小七對他們之間那點勾當並不感興趣,隻是聽到“買賣”“政府”“警察”被反反複複提起。
她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突然聽見有人大怒說要懲戒主事者,然後一陣鬨哄哄過後,有個雙手從背後被綁了起來的人被推搡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旁邊人一腳踢到他膝蓋後窩,他雙腿跪在了地上。
“橙恩會是你帶人砸的?”
“是我。”語氣中還帶著點不服的勁頭。
白小七定睛仔細一看,那跪在地下的竟是陳文客。
“很好,有骨氣。”他麵前的西裝男似是在陰陽怪氣地誇讚了一句,旁邊的小弟衝著陳文客的臉孔又是一腳上去。
陳文客被踢翻在地,然後又晃晃悠悠地又直起了身體。
“那你就好好在這欣賞一下風景。”西裝男帶著人走了,偌大個空曠的倉儲室隻留下一個被綁著的陳文客跪在地上。
白小七不著急,在二樓旁觀了一會兒,陳文客在窸窸窣窣地掙紮,白小七猜他應該是在想方法解綁。
過了十分鐘,白小七從窗口望,確定那群人已經走遠了,她這才下樓,不急不緩的腳步在鐵製的樓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聽到有人來,陳文客受驚地抬起頭,見來者不認識,他眯起了眼,狡黠的光閃過。
“你們將我綁來,我大哥並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絕不會輕饒你們。”陳文客的語氣中帶著威脅,“你將我放開,日後追究起來,我可以保下你。”
白小七歪了歪頭,“哦?是嗎?”
陳文客見白小七的反應不對,皺起了眉,“你不是青雀的人?”
青雀是什麼?白小七麵帶微笑地搖了搖頭。“不是。”
然後白小七一步步朝他走過去,喚出了長刀,用刀鞘抬起他的頭,讓他直視自己,“你不認識我嗎。”
陳文客的眼神強撐著狠厲,但看得出疑惑。
“給你個提示,我叫白小七。”
見陳文客還是疑惑卻不肯服軟的樣子,白小七沒了接著跟他糾纏下去的耐性。她將刀鞘上移頂住對方額頭,向後一推。
陳文客被推倒在地。
“我叫白小七,曾經是晨曦中學高二五班的學生,有個朋友叫莫笑。”
然後他就眼看著陳文科的眼神,從疑惑,到愧疚,到驚訝。
白小七蹲了下來,俯視著他,“你猜我為什麼到這裡。”
“為什麼?”
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什麼,臉色變為了恐懼,“不,不。當時晨曦中學的毀滅不能怪我,他們隻讓我做一些事,我不知道那會讓學校毀滅。”
“你簽合同不看的嗎,字也是他們摁著你簽的嗎?”白小七嘴角帶著點諷刺的笑意。
“是。”陳文客愣了一下,隨即改口,“不,我不簽,他們就會殺了我的。”
白小七無動於衷。
陳文客掙紮的蠕動著滾到白小七腳邊,“這不怪我,我不把陣法破壞,他們就會殺了我的。”
白小七看著腳邊的人,嘴角諷刺的笑意更加濃烈,“剛剛不是還說,你不知道他們讓你做了什麼事嗎。”
腳邊的軀體很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地,他又開口了,語氣中還帶著一點隱約的哭腔,“我這都是逼不得已,如果我不做,我就會死。”
“至少,你提醒過莫笑嗎。”白小七看著陳文客的表演,心裡隻剩下了嘲弄。“那知道開學前幾天她還在跟我商量,你快過生日了,要給你買什麼樣的禮物。”
聽到這話,陳文客難得地沉默了。
白小七見他沒反應了,冷漠地退後了一步,將長刀抽出刀鞘準備繼續她今天來的目的。
陳文客見刀光映在了自己臉上,大概是不想再演了,隻是癲狂地笑了起來:“哈,你以為咱們那個校長老頭真的是什麼好人嗎,你以為他不簽字就是好人嗎,你好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