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命運糟弄人哦。若沒有那一番事,你當今也會是名震一方的角兒了”白謹嵐摸著他的山羊胡說道。
“嗯…”武元君乖巧的點點頭,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遺憾,“白三爺,師父還叫我來給您問個好,說是許久不聯係了…”
“哼,他有空就自己來!我腿腳不便也能從北邊來上海!何況他如今在北平,到上海不是輕而易舉…”
“算了”白謹嵐從罵罵咧咧中回過神來,歎了口氣又說道“都是天意,天意難違。”
說完白謹嵐又站起來,拄著拐杖在書房內來問渡步,忽然又像想起什麼,走到他叫“子義”的青年男子身後,用手拍了拍他說:“嗬嗬嗬,真是,聊這麼久忘記他了。喏,他叫齊鬆平,字子義。家裡都是數一數二上海名流:外婆是淑荷香皂公廠的千金,外公同我是曾是同行至交,你應該也聽說過叫秦長榮,是上海瞻華公司的董事,他把這小子放到我這兒來曆練曆練才沒有回去繼承家業。”
齊鬆平身體前傾,一手撐住沙發,理貌性的向武元君伸出手握了握,耳朵不可察覺的紅了紅,許是為了向剛才的腹誹道歉。
正好他也借此重新打量著這位身著青藍色褂子的青年:麵貌溫潤如玉,好似戲文的才子,眉眼間卻又透露出一絲女子的嬌媚,又好似戲文裡的佳人。明明早已過了12歲,但頭發仍留出了一小撮當百歲辮。身材嘛,瘦小,但不弱,緊實的肌肉包裹著骨骼,倒稱的上膚若凝脂。目光瞥見握住的手的中指內側正中間長有一顆痣。
用八個字概括就是雌雄莫辨,年齡不明。
武元君看他這麼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心裡在“放開他的手並且扇他個巴掌或大罵”和“不放手任他看”之間來回了個花田八錯。最終,師父的教導、良好的修為和其他可再列出多項的外界原因,他選擇了後者。當齊鬆平再欲把他的左手手心翻過來時,白謹嵐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嗯咳咳咳”。見提示的沒有反應,趕忙走過來,拍了拍齊鬆平,並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成功把人支走。
“嗯…那個元君啊,子義他就是有點呃…那個什麼呃…比較喜歡探索未知,呃…見到生人,呃嗬都這樣,你彆往心裡去啊。”在打破了尷尬後白謹嵐猶豫的幫齊鬆平開脫到。
“沒關係白三爺我不往心裡去。”
白謹嵐聽見這話,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說:“我讓他把二樓裡間放雜物的地方理了出來,最近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先在那兒往著,過後你要是想搬就再和我說”
武元君點點頭,白謹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出了書房,說:“你先去休息吧,過幾天我帶你置辦些行頭再去報社。”看著武元君走到走廊的另一端,白謹嵐輕搖了搖頭,學著《牡丹亭》的一段小聲念到:“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武元君全然不知白三爺的嘀咕,走到放置雜物的房間門口,見門是虛掩的,就直接推門進去,哪裡知道門後的齊鬆平正在收拾一地的書籍,齊鬆平趕忙大叫:“哎哎哎,哪個不長眼的,沒見小爺正在整理書嗎”
武元君心下覺得好笑,趁齊鬆平沒轉身,把門一關。在屋內唯一的光源消失後,武元君想反正屋裡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那就想逗逗他。便吊著嗓子學閻惜嬌喊:“三∽郎∽,三郎∽”
齊鬆平一愣,立馬接話說道:“閻婆惜是吧,行,小爺我今天就當一回宋江,能殺你一回就能殺你兩回”說罷放下手中的書,轉身站起來,摸黑先前走著。摸到一隻手後,就順手往另一個方向抓去,直到武元君兩隻手都被齊鬆平抓住。
齊鬆平擒著武元君的手,想都沒想就用慣性推著他到牆角。
齊鬆平微微低頭望著武元君臉的方向,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但他二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熾熱又明亮的目光。武元君覺得自己身體裡的鑼鼓點好像被一隻躥進樂隊的蝴蝶打亂了陣腳,使得二人的鼻息跟著這隻蝴蝶任由它飛舞、交融。
武元君迫適自己很快從這樣曖昧不清的情景下脫離來,開始反思是不是玩笑開的太過了。殊不知,自已的臉頰早已攀上了一抹紅。
在武元君的認知裡,這個玩笑算輕的了,以前師兄弟一塊兒把油彩往其他人住的窗上畫臉譜、讓稻草人穿著戲服在房間門口站著的這種那才叫厲害呢。沒想到這人這麼不經逗。有什麼辦法呢,做錯了就得道歉,這是師父教他的第一個道理,何況是本就不該做的惡作劇。